于大人却是摆手，“没什么需要准备的，你们给我带来了这么大一个惊喜，已经比什么都强了。”
“就留宿一晚，明儿一早出发吧。我也好些日子没出过城了，正好到处看一看。”
“田师爷，你这就带了他们叔侄去安顿，去吧！”
这下金光明还能说什么，县尊大人可不是在跟他们商量。
只得鞠躬笑道：“那我们就给县尊您添麻烦了，明儿一定早早起来，给您带路。”
田师爷也忙行了个礼，带着叔侄俩出去了。
这才笑道：“我就说大人是个极和善的人吧，现在你们信了？我也确实好久没见大人这么高兴过了。”
“且等着吧，你们的福气一定在后头！”
金光明忙笑，“都是托您的福，我们也确实希望能帮到尽可能多的人，天灾面前，大家都不容易。”
“只盼大雨已经在路上，大家都能重回以前的好日子吧。”
田师爷便先带了金初雪去内院。
正好来接人的是上次金初雪卖鸡鹅时的那个妈妈，“……就劳烦柳妈妈了啊。”
柳妈妈笑着冲田师爷屈膝行了个礼，“您尽管放心忙您的去，我自会替我们少奶奶照顾好客人的。”
等田师爷走了，方看向金初雪，“金姑娘，我是我们少奶奶跟前儿的柳妈妈，平常也帮着少奶奶管一些家里的事。”
“但我们少奶奶身体不好，实在不能亲自见您，还请千万见谅，我这就带您去客房啊。”
金初雪想到于大人说他夫人身体也不好。
问道：“敢问柳妈妈，是夫人身体不好，还是少奶奶身体不好呢？刚才听县尊大人说来，是夫人身体不好呀。”
“莫不是我当时太紧张，听岔了？”
柳妈妈脸色就沉重起来，“金姑娘没听岔，是夫人身体也不好，我们少奶奶也不大好。”
“夫人是多年的旧疾，年前又收到信亲家老太太驾鹤西去了，便一直喊头痛，心口痛。”
“我们少奶奶则是月子没坐好，出了月子后又一直劳心劳力。以致身上一直淅淅沥沥的就没干净过……咳，主要现在也找不到大夫，抓不到药。”
“若不然，也不至于娘儿俩都只能硬撑了……我一时没忍住多嘴了，金姑娘听过就算吧，这边请——”
金初雪却没动，而是思忖起来。
于大人虽然现在看来是个好官，应该也是个好人，但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所以她除了以旱稻种子，跟于大人建立起良好的——算是合作关系吧，借他做平台，让自己能飞得更高一些。
再让自己的人生在他的庇护之下，更多一些可能之外。
如果能再跟他们家的女眷有点私交，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她往后的路应该也能好走一些。
譬如陆远到时候回来了想要使坏，她就不至于找不到外援了。
本来人情社会也是这样，得有各种礼尚往来，就跟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样，是任何时候都避免不了的。
现在既然有契机了，她当然不能错过了。
而且能帮到人总是好事，于她只是举手之劳，于别人却极有可能改变命运……
金初雪遂笑着叫住了柳妈妈，“柳妈妈请稍等一下，我其实略懂点儿医术。听起来夫人是多年的顽疾，我应该无能为力。”
“但少奶奶这个，我没准儿能帮着想点儿办法，要不，您带我去见一见少奶奶吧？”
“放心，我没有任何恶意，县尊大人肯让我进内院来，就说明信得过我，所以您也可以信一信的。”
“反正我就算帮不了少奶奶，也不会让情况更坏了，但万一我能帮上忙呢，不就是意外的收获？”
柳妈妈惊喜之余，仍有些迟疑，“我倒不是信不过金姑娘，老爷自不能让什么人都进内院，可是……”
可是她家少奶奶除了恶露淋漓不尽，那里……也伤得有点严重，哪好让外人知晓的？
但终究柳妈妈心疼自家少奶奶的心还是占了上风，牙一咬，“金姑娘说得对，哪怕不行，也不会有损失。”
“那我这就带您去见我们少奶奶吧，要是您真能帮到她，我们一定有重谢！”
金初雪笑着摆手，“您别客气，如果我真能帮到少奶奶，也是缘分，谢不谢的都是次要的。”
柳妈妈便带着她换了个方向，径自去了于少奶奶的院子。
于少奶奶果然除了如今几乎所有人都共有的瘦弱，一脸显而易见的病容，脸是苍白的，嘴唇是毫无血色的。
明明大家都只穿两件的气候，她还穿的是厚厚的夹袄，空荡荡的挂在身上，风怕是大点儿就要给她吹走了。
她的声音也是虚浮无力的，“金姑娘是公爹的客人，本该由我亲自款待的。”
“但我实在精力不济，所以才遣了柳妈妈去，金姑娘千万见谅。”
“至于我的身体，是有些不适，但还撑得住。想来过段时间，定会有所好转，就心领金姑**好意了。”
金初雪猜测她可能是出于不好意思，也可能是出于要强，就像红楼里的凤姐儿一样。
笑道：“少奶奶不用客气，有柳妈妈款待我已经足够。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听说您身体不好，想着能不能帮到您。”
“大家都是女子，我也是有孩子的，您在我面前，其实完全可以放开些的。”
顿了一下，“敢问少奶奶除了恶露不尽，还有其他症状吗？如今天灾当前大家都难，虽然您是贵人，日子怕也远不能跟以往比。”
“生孩子又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事，除了当时的危险和剧痛，也把我们的身体相当于全部打碎了再重新组合起来。”
“这要是产后不好好调养，确实容易留下病根。您还这么年轻，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于少奶奶听这话说得推心置腹，脸上的疏离客气少了些，多了几分赞同和感慨，“是啊，以前只听说会痛，但没想到那么痛。”
“我娘和其他女性长辈，也从没人告诉过我。”
“更想不到，原来不是生完就好了，生完了得日夜照顾孩子就算了，身体竟也恢复不了了，早知道……”
“就留宿一晚，明儿一早出发吧。我也好些日子没出过城了，正好到处看一看。”
“田师爷，你这就带了他们叔侄去安顿，去吧！”
这下金光明还能说什么，县尊大人可不是在跟他们商量。
只得鞠躬笑道：“那我们就给县尊您添麻烦了，明儿一定早早起来，给您带路。”
田师爷也忙行了个礼，带着叔侄俩出去了。
这才笑道：“我就说大人是个极和善的人吧，现在你们信了？我也确实好久没见大人这么高兴过了。”
“且等着吧，你们的福气一定在后头！”
金光明忙笑，“都是托您的福，我们也确实希望能帮到尽可能多的人，天灾面前，大家都不容易。”
“只盼大雨已经在路上，大家都能重回以前的好日子吧。”
田师爷便先带了金初雪去内院。
正好来接人的是上次金初雪卖鸡鹅时的那个妈妈，“……就劳烦柳妈妈了啊。”
柳妈妈笑着冲田师爷屈膝行了个礼，“您尽管放心忙您的去，我自会替我们少奶奶照顾好客人的。”
等田师爷走了，方看向金初雪，“金姑娘，我是我们少奶奶跟前儿的柳妈妈，平常也帮着少奶奶管一些家里的事。”
“但我们少奶奶身体不好，实在不能亲自见您，还请千万见谅，我这就带您去客房啊。”
金初雪想到于大人说他夫人身体也不好。
问道：“敢问柳妈妈，是夫人身体不好，还是少奶奶身体不好呢？刚才听县尊大人说来，是夫人身体不好呀。”
“莫不是我当时太紧张，听岔了？”
柳妈妈脸色就沉重起来，“金姑娘没听岔，是夫人身体也不好，我们少奶奶也不大好。”
“夫人是多年的旧疾，年前又收到信亲家老太太驾鹤西去了，便一直喊头痛，心口痛。”
“我们少奶奶则是月子没坐好，出了月子后又一直劳心劳力。以致身上一直淅淅沥沥的就没干净过……咳，主要现在也找不到大夫，抓不到药。”
“若不然，也不至于娘儿俩都只能硬撑了……我一时没忍住多嘴了，金姑娘听过就算吧，这边请——”
金初雪却没动，而是思忖起来。
于大人虽然现在看来是个好官，应该也是个好人，但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所以她除了以旱稻种子，跟于大人建立起良好的——算是合作关系吧，借他做平台，让自己能飞得更高一些。
再让自己的人生在他的庇护之下，更多一些可能之外。
如果能再跟他们家的女眷有点私交，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她往后的路应该也能好走一些。
譬如陆远到时候回来了想要使坏，她就不至于找不到外援了。
本来人情社会也是这样，得有各种礼尚往来，就跟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样，是任何时候都避免不了的。
现在既然有契机了，她当然不能错过了。
而且能帮到人总是好事，于她只是举手之劳，于别人却极有可能改变命运……
金初雪遂笑着叫住了柳妈妈，“柳妈妈请稍等一下，我其实略懂点儿医术。听起来夫人是多年的顽疾，我应该无能为力。”
“但少奶奶这个，我没准儿能帮着想点儿办法，要不，您带我去见一见少奶奶吧？”
“放心，我没有任何恶意，县尊大人肯让我进内院来，就说明信得过我，所以您也可以信一信的。”
“反正我就算帮不了少奶奶，也不会让情况更坏了，但万一我能帮上忙呢，不就是意外的收获？”
柳妈妈惊喜之余，仍有些迟疑，“我倒不是信不过金姑娘，老爷自不能让什么人都进内院，可是……”
可是她家少奶奶除了恶露淋漓不尽，那里……也伤得有点严重，哪好让外人知晓的？
但终究柳妈妈心疼自家少奶奶的心还是占了上风，牙一咬，“金姑娘说得对，哪怕不行，也不会有损失。”
“那我这就带您去见我们少奶奶吧，要是您真能帮到她，我们一定有重谢！”
金初雪笑着摆手，“您别客气，如果我真能帮到少奶奶，也是缘分，谢不谢的都是次要的。”
柳妈妈便带着她换了个方向，径自去了于少奶奶的院子。
于少奶奶果然除了如今几乎所有人都共有的瘦弱，一脸显而易见的病容，脸是苍白的，嘴唇是毫无血色的。
明明大家都只穿两件的气候，她还穿的是厚厚的夹袄，空荡荡的挂在身上，风怕是大点儿就要给她吹走了。
她的声音也是虚浮无力的，“金姑娘是公爹的客人，本该由我亲自款待的。”
“但我实在精力不济，所以才遣了柳妈妈去，金姑娘千万见谅。”
“至于我的身体，是有些不适，但还撑得住。想来过段时间，定会有所好转，就心领金姑**好意了。”
金初雪猜测她可能是出于不好意思，也可能是出于要强，就像红楼里的凤姐儿一样。
笑道：“少奶奶不用客气，有柳妈妈款待我已经足够。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听说您身体不好，想着能不能帮到您。”
“大家都是女子，我也是有孩子的，您在我面前，其实完全可以放开些的。”
顿了一下，“敢问少奶奶除了恶露不尽，还有其他症状吗？如今天灾当前大家都难，虽然您是贵人，日子怕也远不能跟以往比。”
“生孩子又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事，除了当时的危险和剧痛，也把我们的身体相当于全部打碎了再重新组合起来。”
“这要是产后不好好调养，确实容易留下病根。您还这么年轻，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于少奶奶听这话说得推心置腹，脸上的疏离客气少了些，多了几分赞同和感慨，“是啊，以前只听说会痛，但没想到那么痛。”
“我娘和其他女性长辈，也从没人告诉过我。”
“更想不到，原来不是生完就好了，生完了得日夜照顾孩子就算了，身体竟也恢复不了了，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