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被李朔的动静驱赶,又或者是被雄獐的死亡惊吓。

  那一只雌獐慌不择路,居然向着沈砚这边狂奔过来。

  沈砚隐藏在树丛之后,眼中精芒闪烁,这种好机会他又怎会放过?

  抽出箭矢,张弓搭箭。

  猎杀雌獐不需要避开香腺,射向身躯成功率更高。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脑海中已经预判出了雌獐的逃跑路线。

  就在那只雌獐跨越一处倒伏的树干,速度稍缓时。

  沈砚目光一凝,再次开弓。

  嗖!

  这一箭精准地刺入了雌獐的胸腹部位。

  短暂地挣扎之后,雌獐像是丧失了所有生机,重重倒地。

  【击杀成年香獐,积分 50】

  “砚哥儿,你竟然打下了两只獐子!”

  “绝了!这份射术,比村里的老猎户还绝!”

  李朔跟了上来,激动得满脸通红。

  沈砚点头,将弓箭斜挎在身上,“你在这里看着雌獐,我去取麝香,那东西金贵,耽误不得。”

  李朔深知麝香的价值,嗯了一声,直接将雌獐扛在肩上,跟随沈砚往那只雄獐走去。

  雄獐刚死,血迹尚未干涸,躯体还存着余温。

  沈砚俯下身子,拨开雄獐脐部浓密的毛发,凭借着前世的经验仔细探寻。

  很快,他便摸到了一处指节大小的凸起。

  触感柔软而富有弹性,颜色略深于周围皮肤,是香囊无疑了。

  “砚哥儿,用这把小刀。”

  李朔连忙递上一把小巧的尖刀,刀刃薄而锋利,用来取香囊最适合不过了。

  沈砚没有客气,接过尖刀,沿着香囊根部与肌肉紧密连接的地方,精准切入,然后剥离。

  取麝香要保证囊体完整,不能出现丝毫破坏,否则麝香一旦泄露,价值就大打折扣。

  很快,伴随着嗤的一声,一个完整的麝香囊被成功割下。

  拿在手里,还能感受到囊体内那饱满、略带弹性的实质感。

  沈砚下意识在手中掂了掂,重量还不到一两。

  如果按照五钱来算,一两麝香一两金,那么这个香囊大概价值五两银子。

  也就是说,这么一个小小的麝香囊,几乎抵得上普通人家半年的开支了。

  沈砚将囊体表面的少量血迹清洗干净,从背篓中取出麻布,包住麝香囊贴身收好。

  再看向地上的獐子,由于是一箭爆头,皮毛完整度略高。

  带回村里请张二河来剥皮鞣制,再拿去县城也能卖点儿钱。

  只是与之前的豹皮相比,就显得一文不值了。

  獐皮毛短而密,保暖性适中,只能算是中等水平的皮货。

  按照眼下的行情,基本上五张獐皮的价格才相当于一张狐皮。

  “砚哥儿,你发财了!”

  “单是这两张獐皮的价格,就约摸能值个一两银子。”

  “再加上麝香囊,只怕今天这一趟,就抵得上那些城里人家大半年的开支。”

  李朔在旁边看得热血沸腾。

  “行了,你也别去打野鸡了,和我把这两只獐子抬回村里,你拿半只獐子肉回去。”

  “不不不,这不合适!”李朔深吸一口气,连连摆手,“两只獐子都是你打的,我根本没出力。”

  沈砚笑着打趣道:“一只獐子差不多十五斤,又是走山路,你马上就要出大力了。”

  李朔像是想到了什么,嘿嘿一笑,“砚哥儿,只要你让我扛着獐子在村里走一圈,我不要肉都行。”

  嘴上一边说着,两人动作麻利地将獐子装进背篓,一前一后往山下走去。

  青石塘村。

  刘狗剩被几个闲汉簇拥着,手中拎着一只肥硕的野兔,吐沫横飞。

  “嘿!当时那场面,说出来都怕你们不信。”

  “那野兔就像是瞎了眼似的,刚一见我,就一头撞上了旁边的树桩子。”

  “只听嘭的一声,野兔就伸腿了,直挺挺地倒在我眼前。”

  说着,他一脸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灰毛野兔。

  “我这第一次进山,就能吃上兔肉,这叫什么?这叫老天爷赏饭吃!!”

  周围人看着那只肥硕的野兔,一个个直咽口水,眼神之中满是羡慕与嫉妒。

  旁边几名闲汉立刻开始恭维起来。

  “狗剩子,你这运气还真够旺的。”

  “是啊,还没上山就白捡一只野兔,这运气都快赶上沈砚那厮了。”

  听到这话,刘狗剩眼角一眯,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沈砚?就那泼皮也配与我相提并论?我说,你们不会真以为沈砚会打猎吧?”

  他压低声音,一副煞有介事语气道:“我告诉你们,昨天那一车粮肉,根本不是他打猎换来的。”

  “你们也不想想,他一个泼皮,抓鸡都费力,哪来的本事进山打猎?”

  几个闲汉眼底迸发出光彩,连忙凑近了几步。

  “狗剩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是啊,沈砚进山打猎换了一车粮肉,这可是村里人都知道的。”

  刘狗剩不屑地啐了一口,“哼,你们就是太老实才被骗了。”

  “我告诉你们,沈砚那厮根本就没有进山,至于那车粮肉,肯定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换来的。”

  一个闲汉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难怪了!那么一车粮肉棉衣不得打下山君才能换来啊,这怎么可能?”

  “我说呢,那泼皮怎么突然会打猎了,看来是糊弄我们。”

  “我呸,还当他多大本事,感情搁这儿装相呢。”

  有人心中冷哼,原本对与沈砚的羡慕一转眼就被不屑取代。

  一想到先前还暗自佩服过沈砚,此刻就像是吃了苍蝇般难受。

  “难怪买那么多精米大肉,全都是见不得光的勾当,泼皮就是泼皮,狗改不了**!”一人怒骂道。

  刘狗剩脸色一沉,冷眼扫了过去。

  那人瞬间意识到了不妥,连忙讪笑着解释,“我是说沈砚,说沈砚......”

  刘狗剩冷哼一声,狠狠瞪了对方一眼,表情这才缓和了几分。

  然而还没等他得意多久,村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快看,沈砚和李朔带回两只猎物!”

  “那是......獐子?好家伙,竟然还是两只!”

  “不得了!这两只少说也有三十斤了!”

  听到这边的动静,围在刘狗剩身边的闲汉们先是一愣,随即一哄而散,全部向着村尾涌去。

  与其在这边空口白话,倒不如过去看看真家伙。

  那可是獐子啊,即便是村里的猎户也鲜少能打到。

  沈砚不仅打到了,而且还一次两只。

  这一刻,几个闲汉彻底将刚才的非议抛之脑后。

  就连刘狗剩也是不可置信地看了过去。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