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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两个彼此相扣的圆环。

  材质不明,似玉又似木,色泽温润内敛,呈现出古朴的玄黑色。

  以前谢笙刷抖音的时候,见过这东西。

  乃道家所持的法器之一,阴阳环!

  也恰好,谢笙当前所需的条件要素之中,就有此物!

  莫非?

  见谢笙盯着那对圆环,董伟也跟着看去,随即恍然:“哦,这东西确实是道教的器物,好像叫……”

  一时想不起名字。

  一位老爷子接口道:“伟娃子,这叫阴阳环!”

  董伟一拍脑门:“对对,就是这个,还是您老记性好。”

  谢笙指向阴阳环:“可否让我看看?”

  “行。”董伟略一沉吟便应下。

  小心地从木架上取下,双手捧给谢笙,动作带着对祖物的敬慎。

  就在谢笙触碰到圆环的瞬间……

  嗡!

  意识深处的骨骰骤然震颤!

  果然!

  正是敕令所需!

  谢笙抬头,语气认真地道:“此物对我有大用,或许可用于对付那邪神,可否给我?暂用也行。”

  虽触碰便已催使敕令衍化增长,但不能确定接下来会不会用到。

  所以,最好拿到手。

  “这……”董伟脸上露出迟疑。

  先祖相传之物,守护不知经年,承载着厚重的历史与责任。

  无论是象征意义,还是祖训约束,真不好说给就给。

  然而仙长非凡俗之辈,又恰在危难时降临……

  董伟心中蓦然一动:莫非,这是天意?

  他转身,再次与其他村人交流商议起来。

  还没说两句……

  “给就给罢!”

  一位头发花白,眼珠浑浊的老爷子声音放大:“虽是祖先留下,但现在,别说守护了,我们村都快要绝了!”

  “是啊。”也有个中年人附和一句:“若无仙长,还有几日活头?”

  “好!”

  众人意见统一。

  “多谢了。”谢笙道,将阴阳环往手腕一套。

  这是意外之喜,不过当前的敕令衍化,还不足以看到第二次画面,还得再熬上一熬。

  接着,谢笙目光看向架子上的帛书。

  要说什么东西最容易获得信息,肯定是书籍了!

  谢笙询问可否一观。

  如今众人都基本完全放开了。

  “当然可以!”

  董伟道,但也话音一转:“不过,仙长可能要失望了,这些帛书上面一个字没有。”

  “哦?”谢笙诧异。

  董伟小心拿起,展开,还真就是完全空白。

  另外几本帛书都这个样,上无任何字迹。

  谢笙触碰后,也没什么反应。

  在心里倒是有种玄乎的感觉,这像是明珠蒙尘,其实是不凡之物。

  只可惜,怎么解除这个尘……也没头绪。

  接下来,又检视其他物品,看了摸了个遍,无甚发现。

  思忖片刻后,谢笙将话题引向敕令画面中的内容:“你们世代守护这些事物,可曾因此发生过意外?”

  “意外?”董伟皱眉沉思,村民们也纷纷回忆。

  过几息时间后,一位精神矍铄的老爷子一拍手:“要说什么意外,那倒确实有件事!”

  “大概……是十多年前吧?有个外乡人流落到咱们村,叫……叫张三!”

  这么粗糙的名字,八成是假名。

  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纷纷想起,七嘴八舌地补充起来。

  所述情景,正与谢笙在敕令画面中所见吻合。

  谢笙追问画面中难得知的详细:“此人从你们这里盗走了什么?他是否闯入过这间密室?”

  董伟摇头:“只是些零散银钱和寻常值钱物件,确实曾窜入祖祠翻找,但未能发现此地,内里物件一样未失。”

  “说起来,这些东西就一直安安稳稳地待在这儿,从没流落过。”

  一位老爷子肯定地补充:“那张三在祖祠里没带走东西,只是把贡品弄得一团糟,连灯油都喝得一空。”

  虽然有点怪,但古代的灯油多为植物油或动物油脂,确实能吃。

  谢笙再问张三来历与去向。

  村民们尽皆叹息摇头:“他偷了东西,杀了人,便跑得没影了。报了官,也遍寻不着,来历更是不晓得……”

  到此,能在这里获得的信息,应是差不多了。

  众人出了祖祠。

  接下来,按照那个王队正临死前透露的方法,收集大量生肉、鲜血、油脂,在村子外围远处进行泼洒放置。

  这个方法应该不假。

  那时的王队正眼神真挚,所言无虚造感。

  很快,所需之物便收集齐全。

  为了避免被野兽叼走,村民们还特意用树枝、荆棘做防护。

  布置工作迅速完成。

  谢笙站在村中空地,目光越过村口,投向更遥远处。

  心中想道:“感觉,接下来得出村探查才行。”

  留在村中不是不可以,但只能被动的等待。

  不过,村子的安危也需要先确保,如此就分身乏术了。

  “这坑爹的诡域,不让用鬼气,还有对立阵营,有就有吧,怎么这边就我一个人……”

  谢笙心里吐槽,但也无可奈何,“先稳住今日再说,不必急于一时。”

  “按那名叫冯文杰的玩家所说,距离那场仪式还有数日。”

  ——

  另一边。

  冯文杰一行人快马加鞭,仓惶回返。

  目的地是附近的一座城池,青石城。

  规模不大,城墙由本地特产的大块青石垒砌而成,历经风雨侵蚀,石缝间爬满苔藓。

  街道不宽,且略显脏乱,房屋亦低矮。

  行人大多面带菜色,步履匆匆,整个小城弥漫着乱世特有的萧索与压抑气息。

  冯文杰等人径直来到府衙。

  大堂上,气氛肃杀沉静,无他人,仅有一中年男人。

  正端坐于檀木案几后,身着深青色华裳。

  姓张,官位知县。

  约莫四十多岁,很瘦,颧骨因此显得高突,眼睛半开半阖。

  手指敲击着案几表面,发出沉闷而规律的“笃笃”声。

  冯文杰等人将尸体抬上大堂。

  张知县敲击桌面的手指顿住,细长的眼睛睁开。

  目光在一众鼻青脸肿、噤若寒蝉的官兵身上缓缓扫过,不带温度。

  “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众人硬着头皮,七嘴八舌地将遭遇简述一遍。

  稍后,冯文杰被推了出来,由他转述谢笙的警告:

  “那小道士还说,再敢派人前来,所有人,包括……包括您,都将如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