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失控。

  周围的议论声还在继续。

  “我没看错吧,二皇子抱了那冒牌货。”

  “难道顾世子和她已经和离了?”

  “二皇子真是人中龙凤,这样的货色都敢招惹。”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夫人被抱走了。”

  “要我说,肯定是那女人使了什么下作手段迷惑了二皇子。”

  “别说了别说了,小心顾世子砍了你的脑袋。”

  顾淮书听得脸色铁青猛地转身,对宋元秋冷声道:“回去!”语气中的寒意让宋元秋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还是顾淮书第一次这么生硬地命令她,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都是因为宋锦时!那狐狸精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怎么感觉她的淮书哥哥有些在意她了?

  虽乖巧地跟在身后,心中对宋锦时的怒意又重了几分。

  李府内,宋锦时在李宴安将她放在床榻上的那一刻便悠悠转醒,眼中哪还有半分虚弱,只剩下清明和一丝后怕。

  她坐起身,对着李宴安行了行礼:“多谢殿下出手相助,方才……多有冒犯。”

  本来想竖着溜走的,奈何顾淮书不给她这个机会,那只能借着李宴安的手,横着溜走了。

  李宴安看着她瞬间恢复神采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带着一丝笑意:“你倒是机灵,只是下次再用这般险招,可得先想好退路,我倒是差点没识穿你的计谋。”

  宋锦时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事出紧急,只能出此下策了,我的水性不好,他们是知道的,道理和他们是固然讲不通的,世子他…”提起顾淮书,她的语气又沉了下去,“今日之事,怕是又让他记恨上了。”

  李宴安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认真:“阿锦,既想和离,我可以护你周全。”

  宋锦时怔了怔,这话,顾淮书之前也曾说过,护她生生世世,可如今,不还是如此。

  经历了这么多她已然明白,他人是靠不住的,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靠山。

  “谢谢殿下的好意,恕我无法接受,殿下可否将那日得卷宗再给我看上一看。”

  此时的宋锦时没有对爱的追求,都是对和离的渴望。

  她要为自己而活。

  宋锦时的小脑袋飞速运转,如何能快速和离,只有一个办法,让圣上能再办庆功宴,顾淮书受封。

  做到对赵氏的承诺,从而与过往一刀两断。

  李宴安点头应允,命人拿了上来。

  “殿下,实话告诉你,我查这些,是为了替夫君挽回庆功宴,所以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若我能调查出刺客组织,殿下能否入宫替我周旋?当然,我也会竭尽所能报答殿下,除了与你成婚。”

  宋锦时短短的几句话震惊了李宴安三次。

  他抿了抿茶,不经意地问道:“阿锦,不是要和离吗?为什么还要替他挽回庆功宴呢。”

  宋锦时沉吟片刻:“殿下,和离,也是我单方面的,他不放我走,我们分不开,她是我的夫君,我们荣辱与共,我理应替他筹谋,更何况她怀疑是我在背后搞鬼,若不能自证清白,我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一连数日,就连权臣都没抓到刺客,单凭你一介弱女子,如何调查?”

  她继续回答:“我也是偶然之间得到了一些线索,顺藤摸瓜罢了,至于殿下说的权臣,定是比我要强上千倍百倍的。”

  李宴安的最后一问:“为什么不愿意与我一起?很快父皇便赐封于我,到时本王做个闲散王爷,你做本王唯一的王妃,有何不好?”

  “十分感谢殿下对我的厚爱,之事,我以后不想再困在这宅院之中了。”

  李宴安的疑问,她都一一为他解答了,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诚意满满。

  直到李宴安相信了她的话,宋锦时这才松了一口气,毕竟其中有些话,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将卷宗的细节全都记在脑中,这才离开皇子府。

  接下来半月有余,宋锦时都按时去清风班苦练,体能上有了很大的进步。

  适应一些后,腰腿胳膊也不似以往那般酸痛,觉得她的体态也更加轻盈了些。

  抱琴也为自家主子的改变佩服,要知道以前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顾淮书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这段时日没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今日宋锦时才知道,灯会第二日,龙岩震怒便给顾淮书安排了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还被重伤了回来。

  心里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要是在顾淮书死之前没和离,她岂不就是寡妇了。

  想到这里,宋锦时的心砰砰乱跳。

  好在这半月除了锻炼自己的身板,拳脚功夫,青龙堂的事也有了一些进展。

  最让她想不到的事,这青龙堂竟是前朝所留的残缺势力,牵扯甚广。

  怪不得朝中这些权臣查了这么久一点进展都没有,原来是有保护伞啊。

  还是得多做谋划才行。

  宋锦时像往常一样去清风班,清爽秀丽的练家子装扮。

  好巧不巧,一辆马车拦住了她的去路。

  宋锦时不想惹事,左躲右躲,都不行,看来是诚心要和她过不去了。

  定睛看了看,这不是宋家的马车吗?旁边的丫鬟是……春桃?

  宋锦时眉头蹙了蹙,心想着看来今天不宜出门。

  春桃在马车床,朝里面说了些什么,得到应允后点了点头,朝宋锦时走来

  “哪个不长眼的挡路?好狗不挡道,真是什么晦气的人都有。”说着朝着宋锦时吐了口唾沫。

  好在宋锦时及时躲开,看了眼随从,除了春桃,只有一个车夫。

  周围的人不明所以围了上来,看看热闹。

  “国公府的世子妃也是狗?”宋锦时声音冷冷的,死死盯着春桃。

  春桃捂住了嘴巴,上下几番打量了一阵,故作震惊:“竟然是我们家那个冒牌的大小姐,奴婢眼拙,你这身上不了台面的装扮,我真的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