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鹤京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几张纸巾,仿佛有千斤重似的。

  拿不起,放不下。

  手停在孟昭下巴的位置,半晌才哑声道:“孟昭,吃糖吗?”

  孟昭愣了两秒,破涕为笑。

  “我又不是小孩子,哪有哭了用糖来哄的?”

  她从商鹤京的手里接过纸巾,擦掉了脸上的泪珠。

  “谢谢你,我已经没事了,夏夏,我们走吧。”

  “好!”

  徐若夏牵着孟昭的手一蹦一跳的走开,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商叔叔可真奇怪,她们俩都走了,他还拿着纸巾在原地发呆。

  孟昭在厨房里找了一圈,别说是做酥了,做蛋糕的材料都凑不齐。

  她便和徐若夏约定了下周到自己家里做酥,徐若夏一听可以去孟昭家里做客,激动的直蹦跶。

  ……

  孟昭在徐家待了两天,额角的终于看不出什么痕迹了,她才回到海棠轩。

  沈温言一见到她,就像个炮弹似的弹射过来,紧紧抱住了她。

  “你这到底是去哪个深山老林出差了?怎么瘦了这么多?脸色都不好看了。”

  孟昭含糊道:“你也说了是深山老林嘛,难免吃不好睡不好的,这几天补一补就好了。

  对了,你在微信上说已经找到工作了,这几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很好啊,新公司比原来的公司规模大,工资高,福利杠杠好!而且同事们也都不错,我很快就能适应了,别担心,我可是原公司的销冠啊!”

  沈温言原本是做广告策划的,想法和能力都很受客气青睐,所以被称作公司“销冠”,如果没有傅西洲和姜雨娆这档子事,她大概会永远在那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坐等升职加薪。

  但她向来是个乐天派,深信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现在有了新工作,又拉着孟昭庆祝了一番。

  ……

  翌日。

  孟昭直接和秦深及另外一个师兄和一个师姐到了B.O在江洲的分公司。

  这次的合作由秦深负责,其余三人负责研究部分。

  分公司选址在科技园区,足足占了两栋大楼。

  秦深带着几人走到研究部大楼,按下电梯,说:

  “周六我过来的时候,这里还没几个人,现在各部门都已经在有条不紊的运转了,估计裴总早就有拓建分公司的想法了,所以才能这么快落实。”

  师姐蒋安琪附和道:“之前我去过傅氏旗下的医药公司,虽然成立时间久,但主要研究人员都是一群端着架子的老教授,自视甚高,氛围远不如这里高效活力,没准咱们这次走了大运呢!”

  师兄路遥疑惑道:“那我有点像想不通了,之前的研究小组为什么放着这么有实力的公司不待,偏要集体跳槽?难道国内还有同行业的公司有比这更大方的薪资待遇和更雄厚的资金实力吗?”

  说话间,四人已经到了科研部。

  负责对接的是裴郁的助理,名叫何异。

  秦深上前一番客套之后,何异领着几人参观了实验室,最后才走进会议室。

  “裴总已经看过贵所三位科研人员的履历,各位擅长的领域各不相同,但此次项目还是要先组成秩序分明的科研团队。

  因此,裴总希望由路遥博士担任首席科学家,蒋安琪博士和孟昭博士担任技术专家,三位有什么意见吗?”

  孟昭和蒋安琪齐齐摇头,表示没意见。

  路遥是他们当中经验最丰富的,之前还曾拿过奖项,理应由他来把握项目的整体方向。

  “那么,这些就是关于公司‘胰安项目’的全部资料,‘胰安项目’旨在开发一种新型胰岛素增敏剂,解决当前市场主流药物存在的肝脏毒性和体重增加等副作用。

  公司为此项目耗资上亿,但始终没有进展,且因为科研团队带走了项目的关键数据,项目已经停滞,公司股价也一度下跌。

  裴总深信各位能够帮助公司走出困境,特意交代我把能找到的研究笔记碎片都拿来了,几位慢慢研究,如果还有其他困难,也别联系我,联系我也没用。”

  路遥&蒋安琪&孟昭:“……”

  怪不得薪水给的这么大方,原来是让他们三个来收拾烂摊子的。

  整整一天,三人忙的晕头转向。

  由于没有关键数据,因此所有实验都得重来起,相当于从零开始。

  而且因为初来乍到,其他的技术员还没跟他们磨合过,所以只能干看着,偶尔打打下手,实在帮不帮不上什么忙。

  ……

  晚上七点。

  孟昭**酸痛的肩颈,回到了海棠轩。

  走出电梯后,等在楼道里的孟晚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孟昭!你终于回来了!

  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你姐夫的事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是不是让傅家针对他了?”

  孟森繁扶着墙站起来,拉住孟晚。

  “你好好说话,别吓着孟昭了。

  孟昭,你别误会,今天我和你姐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佳瑞坐牢这件事跟你是不是有关系?”

  孟昭攥着衣角,问:“你们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孟晚声音尖锐:“佳瑞出事那天你大嫂就联系过我了,要不是她好心告诉我真相,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害自家人呢!

  我在你楼下等了两天都没见到你的人影,我还以为你打算在外面躲一辈子呢!”

  孟昭再次按下电梯,说:“我没做错什么事,也没打算躲你们,换个地方说吧。”

  孟晚却一把拽住孟昭:“为什么要换个地方?都到你家门口了,就去你家说,开门!

  你不敢开门,该不会是家里藏着别人吧?怪不得傅西洲把你赶出来了,真是你勾引佳瑞了?”

  孟森繁呵斥道:“孟晚!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孟昭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孟晚急的眼眶通红:“爸,你到底向着谁啊?

  现在是我老公坐牢了,我被人催债了,她把我家害的鸡飞狗跳的,还住着这么好的房子,我骂两句怎么了?”

  孟森繁上前拉住孟昭:“昭啊,你姐从小就这样,闹起来不管不顾的,你就跟爸说句实话,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孟昭的手指微微蜷缩着,回忆起那天的事情,她的心脏如同被一片片剐开。

  可十七岁时,她已经被人捂过一次嘴了。

  这次,她没理由再委屈自己。

  “爸,徐佳瑞……不止一次要**我。

  只是十七岁那年,他没得手。

  这次我不想再忍了,他有罪,他就该去坐牢。”

  “你放屁!你简直是胡说八道!你以为你长得好看,全世界的男人都要睡你是不是?”

  孟晚冲上来要打她,孟森繁急忙把人拉住。

  “你闹够了没有?!你几岁了?!孟昭难道会用这种事来诬陷徐佳瑞吗?你也不想想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孟晚一**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喊:

  “都是因为你收养了这个丧门星,她吃我们家的米,花我们家的钱,现在还勾引我老公,害的我家破人亡,以后我怎么活啊?你孙子怎么活啊?”

  孟森繁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孟晚如三岁小孩似的在地上撒泼打滚,气的差点晕过去。

  他拉着孟昭的手走到一旁,几番斟酌才开口:

  “孟昭,你也说了,佳瑞没得手,那……你也没受到什么实际伤害,是吧?

  你能不能跟西洲求求情,让他抬抬手,佳瑞也能少判几年,你姐和你外甥也有个盼头,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