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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此话,于掌柜只是轻轻地摇头。

  “你也不必谢我。”

  “是这当今世道动荡不安。”

  后院偏厅内。

  老夫人知晓此事,对于掌柜感激涕零。

  于掌柜轻轻地咳嗽一声,面上露出些许窘迫的神色来:“老夫人,您言重了。”

  “这不过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许是想起了什么事,于掌柜又道。

  “外边的官兵巡逻队极其缜密,眼下你们若是贸然离开,必然会被他们察觉,现下便委屈诸位暂且住在这偏厅。”

  闻言,苏凤绕不忘向于掌柜道谢。

  “于掌柜的恩情,难以言喻,若掌柜有什么需要尽管直言。”

  一听这话,于掌柜也没再遮掩。

  “苏小姐适才替那位夫人治病的药方,可否给老朽一份?”

  “老朽这边,还有许些疑难杂症捉摸不透,若苏小姐不介意的话,可否与老朽说一说?”

  原来是这事。

  苏凤绕慢条斯理地点头:“可以。”

  如此一来,苏凤绕一行人便暂且在仁和堂的偏厅内暂且住下来了。

  白日里,苏凤绕便以蒙面的方式替于掌柜继续会诊其他的病患,而林阿七便成了仁和堂内打杂的小厮,帮忙跑腿。

  天黑后,于掌柜便总是潜心好学地向苏凤绕请教诸多病症的解决方案。

  可外边的搜查,依然紧锣密鼓。

  偏厅内。

  苏家一行已经在闭门不出,躲藏多日。

  “咱们到底要过多久不见天日的日子?这破东西本少爷真是吃够了!”

  苏子墨坐在桌前,看着摆放在跟前硬邦邦又难啃的馕饼,实在没忍住发牢骚。

  老夫人心中虽然也是有些不满。

  但此时此刻,她没敢随便吭声。

  苏子瑜伸出小手拉拉苏子墨的衣袖,仍旧好声好气地劝慰着:“二哥,外边动荡不安的,能够有一口吃食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了。”

  苏凤绕不急不缓地起身。

  她面不改色地走上前两步,一把将苏子墨手中的馕饼夺过来。

  “不乐意吃,那就不吃。”

  其实是可以从灵泉取些精细吃食或者肉禽来吃,但现下毕竟不是之前毫无吃食的野外。

  加之苏凤绕有心借机磨练苏子墨,故而几天没有动过布袋。

  苏凤绕瞥了眼身侧的老夫人。

  “祖母,若是被我发现您将您的吃食分给子墨的话,明日您便也饿着。”

  听闻此话,老夫人这心口有气不平。

  “凤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向来最疼爱苏子墨和苏子瑜。

  苏子墨之所以养成这般娇生惯养的脾性,原因少不了老夫人的一味宠溺。

  平日里,苏凤绕愿遵循原主的血缘人伦敬重老夫人。

  唯独是这件事上,不容置喙。

  “字面上的意思。”

  苏凤绕她又转过身看向气鼓鼓的苏子墨。

  “你吃还是不吃。”

  苏子墨本来就是发发牢骚,偏偏现在苏凤绕干脆利落地将馕饼夺走了,少爷脾气一下起来了。

  “不吃就不吃!我才不稀罕。”

  他脖子一梗,直接脱口而出。

  苏子瑜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扯了扯苏子墨的胳膊想要劝慰他。

  “二哥,你千万别跟姐姐置气。”

  苏子墨猛地将自己的衣袖从苏子瑜手中抽回。

  “不用你管!”

  撂下这番话,苏子墨便一个人径直跑去角落里生闷气了。

  老夫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凤绕,你这又是何必呢?”

  “说到底,子墨现在就是个孩子而已,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正所谓惯子如杀子。

  苏凤绕静静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欲言又止的老夫人神色淡然如若。

  “祖母,您和寻常女子是不同,您读过书,也知晓慈母多败儿的道理,现如今苏家破落,已无为子孙托底的能力,又怎能如从前一样一味娇惯?”

  她瞥了眼苏子墨的身影,依旧神色从容淡定地开口:“若一味纵容苏子墨,只会让他越发得寸进尺。”

  苏凤绕的话,不无道理。

  老夫人张了张嘴巴,最终还是哑然无措地闭上了嘴巴,不敢妄言。

  察觉到苏子瑜的神色有异,苏凤绕只是轻轻地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

  “子瑜,你慢慢吃,不着急。”

  隐约间,苏凤绕听见前堂传来喧嚣声。

  她放下了手中的馕饼,仓促起身。

  “我先去前头看看,你们自便。”

  二人一并去了前堂。

  适才听见外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苏凤绕还以为有人前来闹事。

  不成想,此番前来的人竟然是先前曾经受过苏凤绕看诊医治的那位妇人。

  她的满脸喜气,先前满脸的瘊子也已经被彻底清除干净了。

  “姑娘,你当真是神医啊。”

  妇人疾步匆匆地上前来,手中还拿着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女神医,你定是要将这些银两收下。”

  “这些权当是我对您的一点谢意。”

  苏凤绕没有意料到这妇人竟是如此大手笔的,她刚接过荷包掂量了一下里头起码有三四十两银子。

  苏凤绕推托。

  “夫人,这恐怕是于理不合。”

  那妇人却执意不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