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汉 第111章 守徐必守淮,守淮必守江,郑牧向南(求追定)

小说:兴汉 作者:神纹本神 更新时间:2025-10-31 13:31:58 源网站:2k小说网
  简雍的综合能力,若以整个大汉为基数,其实是排不上号的,但对郑牧而言,简雍却比陈群更适合共谋大事。

  陈群有世家豪门的傲气,常与鸿儒往来,又有很强的出身和家世观念;而简雍行事不拘一格,不论对方家世出身如何、是否从事**业,简雍都能以融入对方身份地位的方式去交谈。

  这样的人,在郑牧眼中是远胜于陈群这等世家子的。

  要建功立业,就不能有傲气。

  而简雍又跟刘备相交莫逆,有这层关系在,郑牧可以避免很多的麻烦事。

  郑牧的邀请很真诚!

  常年混迹于三教九流、跟形形**的人打交道的简雍,这察言观色的本事是很强的,若不能在谈话中准确的判断对方言语的真假,又何谈能言善辩?

  虽说简雍上回主动求着要在郑牧麾下办事,但不论简雍还是郑牧都清楚,那只是临时。

  而郑牧要的,却是让简雍长久的在麾下办事,就如同在襄贲城用张集一样,郑牧需要一个有能力且能信任的人来负责管理下邳国的政务。

  简雍没有直接回答,意有所指:“下邳国十七个县,雍可没这样的人脉。”

  郑牧大笑:“牧初来襄贲县时,同样没有人脉。然而这襄贲县的有秩、啬夫、乡佐、三老、令吏、亭长、邮、游缴、尉史,全都被牧更换了。”

  “牧看重简先生的才能,便是因为简先生从不自恃身份,能与士人谈论经典,也能跟农夫谈论耕种,游个沂水还能跟渔夫谈笑风生。”

  “如简先生这样的人,即便没有人脉,也能在下邳国官吏百姓之中,寻访到合适的人才。”

  “而牧能为简先生保证的便是:若有不长眼的地头蛇敢恃强凌弱,坏了简先生寻访到的人才,不用审讯也无需证据,牧麾下的丹阳兵朝出夕至,便可灭了对方!”

  基层的勾心斗角,郑牧向来是瞧不上眼的。

  若要将精力放在这些事上,郑牧又如何能有精力去掌军务?

  故而,在襄贲县,郑牧同样用的是快刀斩乱麻的方式,若遇上有亲自任命的有秩、啬夫、乡佐、三老、令吏、亭长、邮、游缴、尉史因为各种原因意外身亡,郑牧是不会去费心获取证据,也不会去审讯。

  只要有怀疑,典韦就会率五百丹阳兵就会将怀疑的目标彻底铲除!

  这也是为何,襄贲县的有秩、啬夫、乡佐、三老、令吏、亭长、邮、游缴、尉史,会对郑牧又敬又畏,真心办事的原因之一。

  而襄贲县不论是普通庶民百姓,还是大户豪强,都不敢在襄贲县轻易闹事,真正闹事的都被灭了。

  至于公平?

  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郑牧要的是稳,一个相对条件下的稳。

  而剩下的那些日常纠纷引起的不公平事,自有基层官吏和律法去维系。

  郑牧的真诚邀请以及在行事风格上的杀伐果断,让简雍逐渐收起了不拘之心,暗暗深思:“玄德要维护仁义之名,很多事想做但不能做。心有义愤而鞭笞督邮这种事,虽然很令人痛快,却也不得不去承受鞭笞督邮后的辞官后果。”

  “郑都尉气度恢弘,又不在意这些许的污名,可以替玄德处理一些不方便处理的难事。但这流言蜚语最是伤人,若有小人挑拨离间,很可能会让玄德和郑都尉之间真的心生嫌隙。”

  “如今徐州众人,少有人知道雍跟玄德之间的旧日情谊,若雍从中协调,必然不会让小人有机可乘。”

  简雍以刘备的角度,仔细的考虑了在郑牧麾下任职的利弊。

  良久。

  简雍想通了关键,于是向郑牧躬身一拜:“若蒙都尉不弃,雍愿在都尉麾下讨口饭吃。”

  郑牧大笑:“牧就有劳简先生,今后多操劳了。既然曹宏让简先生来襄贲城刺探牧的用意,那这诓骗曹宏的事,牧也不多干涉了。”

  刘备现在有诸葛瑾有孙乾,暂时多简雍一个不多,少简雍一个不少。

  而在下邳,有郑玄门人且同样善于辩才的孙乾去沟通下邳的世家豪族,远比简雍去要强。

  三日后。

  家将郑癸自兖州返回。

  “家主,兖州突发蝗灾,陈留、东郡皆受其害,在白马津交锋的吕布和颜良也因此各自罢兵,吕布将兵马撤回了济阴郡。”

  兖州的蝗灾郑牧早有所料,但因为郑牧的介入,这结局有了些细微的变化。

  因蝗灾而罢兵的是吕布和颜良,而不是吕布和曹操。

  “曹操还在陈、汝之地,跟黄巾抢粮,只可惜距离太远,否则牧也得去陈、汝一趟,让曹操和吕布在兖州多斗上几年。”

  虽然有些遗憾,但郑牧也知道这种事过于奢望了。

  如今能抢占徐州的西北门户亢父和梁父两条险道,已经是对曹作战的大胜利了。

  趁着曹操还未解决吕布,郑牧要将重心放在徐州的南部。

  若只局限于徐州的郡县城池,的确是无险可守,但任何的险要之地都是打出来的,而不是用理论讲出来的。

  只会局限于某某州无险可守的人,是无法理解何为军争之地的。

  徐州西北无险可守,那就将亢父和梁父打下来,作为徐州西北的门户;徐州南部无险可守,那就就将淮水防线推进到长江防线。

  走长江自南向北能一路向北抵达淮河的水道,如今只有两条,一条是走广陵的中渎水道,一条是走濡须口入肥水通寿春。

  而广陵本就多丘陵地貌,水网又密布,虽然能走中渎水道入广陵,但航道浅,容易淤塞,只要屯兵淮河口就能守住这条险道,连泗水都去不了。

  徐州的地理位置是非常重要的,既是“许、洛襟要”,又是“要兼水陆”。

  各方势力能迅速走水道来打徐州,徐州同样能反过来走水道去打击各方势力。

  历史上孙策敢计划趁着官渡之战去许昌抢刘协,就是因为走肥水入淮河,再走颍水可以一路舟船直通许都!

  有险或者无险,都是相对的,重点在于:谁是攻,谁是守!

  谁控制了徐州,谁就能控制北上黄河、南下淮河、西出中原的枢纽,这也是为何郑牧一定要让刘备以徐州立足的原因。

  黄河以北,袁绍和公孙瓒几乎分掉了青冀幽并四州大部分的富饶之地;长江以南的富饶地区,则已经被刘表、袁术、刘繇等人占据;而兖豫中原之地,不仅历经战乱,还有如曹操、吕布、张邈等诸多势力存在。

  关中之地,更是被李傕郭汜掌控;益州虽然富饶,但汉中有张鲁,西川有刘璋,拒绝外人出入。

  刘备要争天下,就只有徐州这一块富饶之地且能横贯南北东西的四战之地,尚且有立足的机会!

  而江淮平原,沃野千里,这是大力发展农耕的好地方!

  乱世要争雄,最重要的就是粮食,若是占据苦寒之地,哪怕有山川险关,粮食不足也难以争雄。

  常言道:守江必守淮,守淮必守徐。

  反过来也是如此:守徐必守淮,守淮必守江。

  ......

  下邳。

  暂行下邳相职务的曹宏,在陶谦的暗中授命下,开始对下邳诸县的官吏进行调整。

  然而这一动,就等于在直接动下邳以世家陈氏为首的世家豪强的既得利益,很快就引起了陈珪的不满。

  典农校尉陈登的府邸。

  陈登低着头,不敢跟主位上的陈珪直视,陈登的弟弟陈应则是立在陈珪身边,陈应面容冷峻,但看向陈登的眼神却隐隐有担心之意。

  “元龙,你的这个朋友,是想挖陈氏的根啊!”陈珪的声音不疾不徐,但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震慑力。

  陈登只感觉头皮都发麻,辩驳道:“父亲,郑都尉如今尚在襄贲城,应该是不知道曹宏的所作所为的。”

  “不知道?哼!”陈珪冷哼一声,双眸犀利:“一个能将襄贲县的秩、啬夫、乡佐、三老、令吏、亭长、邮、游缴、尉史全都换成亲信,将县令和县丞的权力全部架空的人,会不知道曹宏的所作所为?”

  “就曹宏那点伎俩,难道还想架空郑牧的权力吗?若无郑牧故意纵容,曹宏又岂敢在下邳国肆无忌惮的更换官吏?”

  “这——”陈登不知道该如何反驳陈珪,只是小声道:“父亲,登以为这其中必有误会。毕竟郑都尉还与陈家有生意来往。”

  一提到生意来往,陈珪的语气就变沉了:“元龙,你还好意思说生意来往?郑牧去年借的粮食,什么时候还?”

  陈登小声道:“这不还有一个月的期限吗?登听说郑都尉在山阳郡得了不少的粮食,定然是能如期归还的。”

  陈珪瞪了陈登一眼,隐有怒气:“然后呢?再等一个月,又向陈家借两倍归还的粮食?这一年复一年,若有一年郑牧归还不了,就相当于陈家这些年,每年都在向郑牧提供粮食。作为陈家的长子,你到底会不会算这笔账?”

  郑牧这手段,陈登能看出来,但有湖海之气的陈登又不好意思婉拒。

  毕竟,郑牧的确是有借有还,没有失信的时候;若不借,岂不是显得他陈登器量狭隘?

  然而陈登如此想,陈珪可不敢这样想。

  陈登考虑的是个人信义,而陈珪考虑的是家族利益!

  如此滚雪球一般的借贷法,总有一天郑牧会因为还不起钱粮而赖账,到时候陈家该如何去要粮?

  似以前笮融、曹豹之流,虽然有征募粮草,但数量不会太多,即便有时候不给,笮融、曹豹也不能强迫;可郑牧借粮却是一年比一年多!

  这若是不阻止,郑牧都可能会直接借个三十万石粮,饶是陈氏殷富,也不敢这么阔绰的借粮啊!

  陈登见陈珪发怒,顿时将头埋得更低了。

  良久,陈珪无奈的叹了口气:“元龙,你去趟州牧府,请刘使君今夜来陈府赴宴。”

  陈登顿时眼一亮,猛地抬起头:“父亲这是要全力助玄德公了吗?”

  对刘备,陈登还是挺有好感的,上回刘备跟郑牧去广陵的时候,陈登就跟刘备相谈甚欢,刘备来了下邳后,陈登亦是常跟刘备来往。

  而刘备对陈登也是颇为欣赏,多次想要提拔陈登,但都被陈登婉拒了。

  倒不是陈登不想升官,而是刘备未得到陈珪的许可,故而陈登只能继续以典农校尉的身份行分内之事。

  如今听到陈珪主动邀请刘备赴宴,陈登这心中自然是欢喜。

  陈珪见陈登仅仅因为邀请刘备赴宴就失了态,遂敛容肃声:“元龙,老夫告诫你很多次了!不论什么时候,陈家的利益是第一位的!你不是一个人,你肩负的还有下邳陈氏整个家族三百余陈氏子弟及门生故吏的前程!”

  “这方面,你得多跟你弟弟学学!”

  陈应本来还在担心陈登受罚,此刻听到陈珪拿自己来训斥陈登,不由有些心慌,看向陈登的眼神也有歉意。

  陈登自幼听这话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压根不会因此而对陈应有不满,只是笑道:“应弟才学,胜登十倍,有应弟来管理族中事务,我这当兄长的也能轻松不少。”

  长兄如父,陈珪不在的时候,都是陈登在教导陈应,不过陈登自己喜欢跟湖海之士结交,却对陈应十分的严格,将陈应视为家族继承人来培养。

  这让陈珪十分的难受!

  明明长子更聪慧、更能识大局、更能守护徐州的基业,偏偏长子的心野得很,总想出去闯荡!

  “退下吧!”陈珪没好气的喝退陈登。

  陈登则是给陈珪行了一礼,转身就出了内堂。

  不多时,陈应疾步跟上,面有忧色:“兄长,父亲刚才在内堂,怒斥‘不肖子’!”

  陈登不以为意,轻笑惬意:“从小都听惯了,也不差这一回。应弟若有时间,不如陪兄长去趟州牧府,也让玄德公见见应弟的才学。”

  陈应则是踌躇:“父亲会生气的。”

  “也对,若让父亲知道你私自去见玄德公,估计会让你在书房呆半个月。”陈登拍了拍陈应的肩膀,安慰道:“反正父亲今夜也要宴请玄德公,待酒宴上,为兄再向玄德公引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