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还装!”李怜容气得快要疯了,“你这个**人!你这个……”

  “够了!”

  一声清冷的,带着十足压迫感的呵斥,突然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傅云堇,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场中。

  他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躲在林修文身后,瑟瑟发抖的林以棠,眼底,闪过一抹浓重的心疼和自责。

  然后,他转向李怜容,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冰冷的厌恶。

  “公主殿下。”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这里是大周的皇宫,不是你们西凉的草原。”

  “你身为西凉公主,代表的是西凉国的脸面。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设下如此歹毒的圈套,陷害我大周的侯府千金。”

  “你,可知罪?!”

  他一字一顿,声色俱厉!

  他身上的那股,属于上位者的强大气场,瞬间爆发出来!

  那是在尸山血海里,磨砺出来的杀伐之气!

  是在朝堂之上,运筹帷幄的威严之势!

  李怜容被他这股气势,骇得心胆俱裂,下意识地,就后退了一步。

  “我……我没有……”她还在嘴硬。

  “没有?”傅云堇冷笑一声。

  他对着身后,打了个手势。

  他那个扮作小厮的亲信,立刻上前,将一份供词,呈了上来。

  “公主殿下,不妨看看这个。”

  李怜容颤抖着手,接过那份供词。

  只看了一眼,她的脸色,就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那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她是如何指使小翠,如何收买假太监,如何设计陷害林以棠的全过程!

  而在供词的最后,是小翠那鲜红的,刺目的指印!

  原来,傅云堇的人,早就先一步,控制了小翠。

  威逼利诱之下,小翠,早就把一切,都招了!

  所以,刚才那出“**”的戏码,根本就是傅云堇和林以棠,联手为她演的一出好戏!

  而她,就像一个**一样,兴冲冲地,一头扎了进来!

  “噗通”一声。

  李怜容双腿一软,彻底瘫坐在了地上。

  她所有的骄傲,所有的算计,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最彻底的,狼狈和不堪。

  她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她看着傅云堇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又看了看林以棠那张看似柔弱,实则充满了嘲讽的脸。

  一股滔天的恨意和不甘,涌上心头。

  “啊——!”

  她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眼前一黑,竟是真的,气晕了过去!

  一场精心策划的鸿门宴,最终,以西凉公主当众出丑,气绝昏厥,而狼狈收场。

  整个京城的上流圈子,都因为这件事,炸开了锅。

  西凉公主在自己的赏花宴上,设计陷害明远侯千金,结果反被揭穿,当场气晕。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不到半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一时间,街头巷尾,茶楼酒肆,全都在议论这件事。

  李怜容,这位之前还备受追捧的西凉明珠,瞬间就成了人人唾弃的蛇蝎毒妇。

  而林以棠,则成了众人同情的对象。

  这位刚刚才洗雪了家族冤屈的侯府千金,真是流年不利,前脚刚斗倒了恶毒二叔,后脚又被西凉公主盯上。

  好在,她吉人天相,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不少人,都对这位看似柔弱,实则坚韧聪慧的林小姐,生出了几分敬佩之心。

  明远侯府。

  林以棠沐浴更衣后,换上了一身舒适的家常衣裳,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整个人,才算真正地松弛下来。

  今日这一战,虽然大获全胜,但也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

  与人斗,其乐无穷?

  不,她只觉得,累。

  林修文在一旁,兴奋得走来走去,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

  “妹妹,你今天真是太厉害了!简直是神机妙算!”

  “你是没看到,那西凉公主最后那副样子,真是大快人心!活该!”

  “还有那个傅云堇,最后站出来那一下,还挺爷们的!总算做了件人事!”

  听到傅云堇的名字,林以棠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她不得不承认,今天,若不是傅云堇提前洞悉了李怜容的计划,并且和他的人里应外合,她就算能自保,也绝不可能赢得如此干脆利落,甚至还能反将李怜容一军。

  那个男人……

  他似乎,总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以一种她无法拒绝的方式,出现在她身边。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安。

  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慢慢地,将她重新笼罩。

  “妹妹,你在想什么?”林修文见她不说话,凑过来问道。

  “没什么。”林以棠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对了,”她岔开话题,“今天的事,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及时带人赶到,恐怕……”

  “嗨,这有啥!”林修文大大咧咧地一摆手,“我们是亲兄妹,我不护着你护着谁?再说了,我也就是个给你壮胆的,真正唱主角的,还是你和……傅云堇。”

  他说着,又忍不住感叹:“说真的,妹妹,我以前觉得傅云堇那小子,阴沉沉的,看着就不像好人。但今天这事儿,我对他倒是有点改观了。他对你,好像是真心的。”

  “大哥!”林以棠的脸色,沉了下来,“我跟你说过,我跟他,已经两清了。”

  “好好好,两清了,两清了。”林修文见妹妹不高兴,连忙举手投降,“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他知道,妹妹心里的那道坎,没那么容易过去。

  就在这时,张嬷嬷从外面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凝重。

  “小姐,府外,有几位自称是吕大儒故交的书生求见,说有要事,必须当面跟您说。”

  “舅舅的故交?”林以棠立刻坐直了身子。

  自从她请旨重查舅舅吕伯先的冤案后,就一直没有新的进展。

  这些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难道是……

  “快请他们进来!”林以棠当机立断。

  很快,三名穿着洗得发白的儒衫,但脊背挺得笔直的中年书生,被请到了花厅。

  为首的一人,对着林以棠和林修文,深深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