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响起重重的咳嗽声。

  路隐放下茶杯,转头看向床上。

  趁着路隐目光分散,花想容捏着茶杯,蹲在地上,在路隐伤口上挤血...

  滴滴滴...

  许是疼痛让路隐的目光落在他腿上,挪腿间,路隐面露狐疑问道:“你干嘛?给我止血丹,现在又放我血?什么意思?”

  听到路隐的话,花想容并没有回答,捏着茶杯,走到床边,茶杯抵在夜阑谣嘴巴,缓缓喂血。

  这时候,花想容才说话:“你的血,可以暂时让她体温下降...”

  “什么意思?”路隐凑到花想容身边问了一句。

  “夜阑谣是血脉体,你与冰灵体双修过,血液内有冰灵体残留,暂时能压住她血脉升温。要是想救她,就要取你妻子的血...”花想容话说完,手里捏着茶杯,直起身看向路隐:“你不想救她?”

  路隐:“我为什么要救她?她三番五次想要弄死我...倒是你,为什么要救她?”

  花想容:“我和她没什么恩怨,举手之劳,为何不救?”

  路隐:“所以,你的举手之劳就是放我的血去做人情?”

  花想容:“没我的止血丹,你的血流的会更多...”

  路隐:“你要是这么说,那你有理,我对夜阑谣也没什么好印象。不过,我很好奇,她手里紧紧攥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想不想看看?”

  花想容没回答,点点头,目光落在夜阑谣胖乎乎的小手上...

  路隐伸出手,忽而收回,目视花想容说:“还是你来吧!男女授受不亲...”

  “那你刚才摸她额头算什么?别装蒜,快点...”

  “哎呀我去!我失血多了,有点晕,没力气...”喊过,路隐坐在床边,捂着腿上的伤口,瞥着花想容。

  花想容伸出手,不忘回头白了一眼路隐,冷声道:“跟你合作总被算计,你最喜欢装蒜...”

  路隐不语,捂着脑袋,“啊”了几声,侧目凝视花想容的手,缓缓掰开夜阑谣手指。

  簌簌~

  “花想容...”路隐话出手随,抓住花想容胳膊那一刹那,两个人的身子在屋内消失...

  待二人再次站定后,周边的环境全然变了...

  无数道极细的铁丝缠绕在他们头顶,好像一片黑色的天空。

  那些铁丝如密密麻麻的线虫一般,在两人头顶蛄蛹着...

  用路隐的话来讲:要是有密集恐惧症,怕是看一眼就昏死了...

  轰...

  不对劲,路隐侧目看向脚下水流下方,熟悉的妖兽出现...

  来不及多想,他抱起花想容,踩着洞内墙壁上凸起的地方向上跑...

  可是,上头并不安全,铁丝来袭,奔着二人脖子,手,袭来...

  “花想容,你怎么了?”看着怀中什么灵力也没施展的花想容,路隐忍不住问道。

  “这是锁灵阵,我想用灵力,可是,在这阵法内吸收不到...想必,这又是鉴正的手笔...”

  “这老毕登...”路隐骂了一句,错开袭来的铁丝后,几百道铁丝扎来。

  这要是扎在脑袋上,准保当场脑浆稀碎...

  路隐低头看了看,迅速下落,踏在巨蟹钳子上,借力站在巨蟹头顶。

  可那巨蟹哪里肯罢休,双钳相合去夹路隐。

  花想容在路隐怀里躺得倒是很安生,搂着路隐的脖子说道:“头顶的铁丝来了...”

  钳子,铁丝,路隐眸子一转,张开双臂,双手抬起接巨钳,使出吃奶的力气,死撑着,感叹道:“这畜生,劲真大啊...”

  “想不到,你到御刀境了...”花想容搂着路隐脖子,抬头问道。

  路隐哪里有时间搭理她,目视巨钳与落下的细细铁丝,心中默数:

  【5】

  【4】

  【3】

  【2】

  【1】

  路隐大喊:“花想容,抓紧了...老子我带你赌一把...”

  话音未落,路隐抱着花想容跳到河里,旋即便看到河水里流下绿色液体...

  液体的来源,是巨蟹被刺穿的脑壳...

  可是,危机仍未解除,那些铁丝竟穿到水底...

  此刻的花想容,嘴里吐着气泡,似乎是在骂骂咧咧…全是水泡…

  路隐赶忙用念力发声告诫道:“花想容,喝水可以,别吸到鼻子里...”

  很快,花想容便喝饱了水,晕了过去...双手死死搂着路隐脖子…

  哎!

  入术士阵法内的灵修,不只是不堪一击,还是个累赘啊...

  想不到,不可一世的圣女,此刻是个人肉沙包...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这样想着…

  路隐人已躲在水下一块巨石后,看着那些铁丝如同活物一般寻找他和花想容...

  绝对不能被发现!

  路隐憋着气,避免吐出气泡搞出什么动静,引来那些铁丝...

  憋着,看着,忍无可忍,路隐脱下裤子将花想容绑在身前,猛地吐出一口气,向着洞壁一侧游去。

  那些铁丝即刻发现路隐,调转方向,奔着路隐的双腿旋转而去...

  此刻的路隐,脑袋转得极快...

  但凡是阵法,都一定有阵眼,这阵法的阵眼在哪里?

  木头盒子,铁丝,巨蟹...

  木头...最薄弱的是洞壁...

  路隐踩着洞壁向上,跃出水面,头顶迅速落下八根铁丝...

  他紧握拳头,抬拳,调身上全部念力挥出一拳:“我要活...”

  轰...

  石壁碎出一个洞,路隐左手已被铁丝缠绕,紧接着是右手,双腿,脑袋...

  他失落的神情,目睹洞壁被打破的部分十块后,镶嵌着的是钢板。

  路隐面色铁青,喃喃道,“原来阵眼在刚刚那块巨石上,那些铁丝在巨石处没有攻击自己,是因为怕破了阵眼...”

  颈部勒痕渐渐加深,疼得路隐叫不出声。

  怀中的花想容脱离他的怀抱,闭着眼睛,被五根铁丝撑出大字...

  她身上的衣服内钻入一些铁丝,将她的衣服缓缓掀开...

  那一刻,路隐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只觉得这诏都内,做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会死...

  沮丧片刻,当他看到花想容白皙脖颈下戴着的玉佩时,突然,他眸子一闪...大声喊道:“鉴正,咱们谈谈...没想到,你这么老了,还想占人家小姑娘便宜...”

  铁丝停止收紧,路隐穿着裤衩悬在半空,对面悬空以对的是,露出白肚兜的花想容...

  此刻她的脑袋耷拉在一侧,垂落的发丝遮住她半张脸...

  往日高冷的神怡,全然不在!

  苍老声音自阵法内响起,不见其人,却闻其声:“路隐,你是如何发现我在操控针法?”

  “很简单...首先,我躲在阵眼后,铁丝可以从头顶落下发现我。故意不发现我,是怕我发现了阵眼,缠斗之间,铁丝误破阵眼。这是人的思维,铁丝没思维...”

  “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