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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贸大厦的临时洽谈室里，冷气开得很足，将窗外特区的燥热隔绝开来。
陈雪安静地坐着，面前是一杯清茶，热气袅袅。
李飞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陈雪正安静地坐着，和他预想中的焦急完全不同。那种沉稳的样子，跟外面喧嚣的城市完全是两个世界。
洽谈室不大，但布置得不错。桌上除了茶具，还整齐地摆着几份资料。一本是许氏的产品画册，另一份是一沓盖着红章的**文件复印件。
李飞的目光在那些文件上一扫而过，心里的那点轻视，又收敛了几分。他拉开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想用这个姿势找回自己昨天在工厂里的感觉。
“陈小姐真是好大的手笔，直接把谈生意的地方摆到了国贸。”他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
陈雪没接他的话，把那本产品画册推到了他的面前。
“李老板，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她的声音很平稳，“你可能以为，我们只是一个需要一千个喷头的，普通的小客户。”
她没有提价格，一个字都没有提。
“许氏实业，目前在整个华北平原，拥有三十七家直营的农机服务站。”陈雪站起身，走到墙边挂着的一张华北地图旁，上面用红色的圆点，标记出了每一个服务站的位置。
“这些服务站，除了维修，还负责我们所有产品的销售。李老板，你看，我们每个月在华北地区销售的农机配件，流水超过五十万。”
五十万。
这个数字，让李飞的眼角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身体也不自觉地坐直了。
陈雪没有理会他的反应，她又拿起桌上那份文件复印件，递了过去。
“这是河北省农业厅下发的红头文件。我们许氏实业，已经被正式确定为保府地区农村机械化示范县项目的唯一指定合作单位。”
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让李飞心里一震。
“李老板，你也是做实业的，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陈雪的目光变得锐利，直视着李飞的眼睛，“跟我们合作，就等于打开了整个北方市场。你赚的，将是一个未来至少十年，规模几百万的大生意。”
“喷头，只是一个开始。拖拉机的仪表盘，联合收割机的油箱，播种机的配件盒……这些，未来都需要大量的，高质量的塑料配件供应商。”
洽谈室里，安静的只剩下中央空调轻微的送风声。
李飞脸上的轻浮和傲慢已经完全消失了。他额角渗出了一层细汗，死死盯着那份盖着红章的文件，脑子飞速地转着。
他终于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他以为自己抓住了个急着要货的小客户，想狠狠宰一笔。可实际上，他差点因为眼前这点小钱，错过一个真正的大生意。
他甚至可以想象，此刻国贸大厦的楼下，正有好几个跟他一样的工厂老板，揣着同样发财的梦，在焦急地等待着。而自己，只是第一个被叫上来的。
陈雪将李飞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知道是时候了。
她端起茶杯，吹了吹，喝了一口。
“当然，”她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那声音让李飞心里一颤，“合作，是有条件的。”
陈雪看着他，说出了自己的底线。
“开模费，三千。喷头单价，两块五。”
“这是我们合作的诚意，也是我们的底线。”
她的语气很平静，像在说一件小事，但话里的分量却让李飞呼吸都重了几分。
“如果你不愿意，”陈雪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开，望向窗外繁华的景象，“没关系，我想楼下还有很多老板，愿意接这个生意。”
说完，她就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喝着茶，把问题完全抛给了李飞。
李飞的呼吸有些重，他死死盯着陈雪，却完全看不透这个女人。
他想从陈雪脸上找到一点心虚的痕迹，但什么都没有。
她看起来很平静，很笃定。
李飞的目光，又落回了桌上那份盖着红章的文件复印件上。
唯一指定合作单位这几个字，让他感觉到了压力。
他是个精明的商人。
他很清楚，陈雪拿出的东西是真的。
他脑子里飞快算了一笔账。是赚眼前这一单的快钱，还是接下未来几百万的大生意？
这个账，他只用了三秒钟就算清楚了。
他甚至能想到，此刻国贸大厦的楼下，那几个同行正揣着和他一样的发财梦，焦急地等待着。
如果自己拒绝，陈雪马上就能找到下一个人合作。
而他，会因为眼前这点小钱，错过一个让他厂子做大的机会。
汗水，顺着他的鬓角，终于滑落下来。
“好！”
李飞猛的一拍大腿，发出一声脆响。
他站起身，脸上的表情变得豪爽起来。
“陈小姐，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他伸出一只手，比画出一个数字。
“开模费，三千五！喷头单价，三块！这已经是我能给的最低价了，再低，我手下的兄弟们就要喝西北风了！”
他把价格往上抬了一点，给自己找回一点场面。
“就当是咱们合作的诚意！以后你们许氏的单子，只要到了我李飞手里，我停了别人的生产线，也得优先给你们赶出来！”
陈雪心里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赢了。
但她的脸上，依旧很平静，只是点了点头。
“李老板爽快。”
她没有再砍价，顺着李飞的话说下去。
“既然是朋友，那我也就不跟您客气了。价格可以，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李飞刚松下来的神经，又提了起来：“你说。”
“这批货，我们要得急。合同里的交货期，必须提前十天。”陈雪的目光很平静，却很有力，“而且，次品率，不能高于百分之一。每一个喷头，我们都会做压力测试，任何一个漏水的，我们都会退回。”
李飞咬了咬牙，他知道这是对方在展示主导权。
他沉默了几秒钟，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没问题！就按你说的办！”
“合作愉快。”陈雪站起身，朝李飞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李飞握住那只手，感觉很有力。
两人没有再浪费时间，当场就在商务中心，草拟了一份供货合同。
国贸大厦的临时洽谈室里，冷气开得很足，将窗外特区的燥热隔绝开来。
陈雪安静地坐着，面前是一杯清茶，热气袅袅。
李飞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陈雪正安静地坐着，和他预想中的焦急完全不同。那种沉稳的样子，跟外面喧嚣的城市完全是两个世界。
洽谈室不大，但布置得不错。桌上除了茶具，还整齐地摆着几份资料。一本是许氏的产品画册，另一份是一沓盖着红章的**文件复印件。
李飞的目光在那些文件上一扫而过，心里的那点轻视，又收敛了几分。他拉开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想用这个姿势找回自己昨天在工厂里的感觉。
“陈小姐真是好大的手笔，直接把谈生意的地方摆到了国贸。”他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
陈雪没接他的话，把那本产品画册推到了他的面前。
“李老板，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她的声音很平稳，“你可能以为，我们只是一个需要一千个喷头的，普通的小客户。”
她没有提价格，一个字都没有提。
“许氏实业，目前在整个华北平原，拥有三十七家直营的农机服务站。”陈雪站起身，走到墙边挂着的一张华北地图旁，上面用红色的圆点，标记出了每一个服务站的位置。
“这些服务站，除了维修，还负责我们所有产品的销售。李老板，你看，我们每个月在华北地区销售的农机配件，流水超过五十万。”
五十万。
这个数字，让李飞的眼角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身体也不自觉地坐直了。
陈雪没有理会他的反应，她又拿起桌上那份文件复印件，递了过去。
“这是河北省农业厅下发的红头文件。我们许氏实业，已经被正式确定为保府地区农村机械化示范县项目的唯一指定合作单位。”
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让李飞心里一震。
“李老板，你也是做实业的，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陈雪的目光变得锐利，直视着李飞的眼睛，“跟我们合作，就等于打开了整个北方市场。你赚的，将是一个未来至少十年，规模几百万的大生意。”
“喷头，只是一个开始。拖拉机的仪表盘，联合收割机的油箱，播种机的配件盒……这些，未来都需要大量的，高质量的塑料配件供应商。”
洽谈室里，安静的只剩下中央空调轻微的送风声。
李飞脸上的轻浮和傲慢已经完全消失了。他额角渗出了一层细汗，死死盯着那份盖着红章的文件，脑子飞速地转着。
他终于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他以为自己抓住了个急着要货的小客户，想狠狠宰一笔。可实际上，他差点因为眼前这点小钱，错过一个真正的大生意。
他甚至可以想象，此刻国贸大厦的楼下，正有好几个跟他一样的工厂老板，揣着同样发财的梦，在焦急地等待着。而自己，只是第一个被叫上来的。
陈雪将李飞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知道是时候了。
她端起茶杯，吹了吹，喝了一口。
“当然，”她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那声音让李飞心里一颤，“合作，是有条件的。”
陈雪看着他，说出了自己的底线。
“开模费，三千。喷头单价，两块五。”
“这是我们合作的诚意，也是我们的底线。”
她的语气很平静，像在说一件小事，但话里的分量却让李飞呼吸都重了几分。
“如果你不愿意，”陈雪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开，望向窗外繁华的景象，“没关系，我想楼下还有很多老板，愿意接这个生意。”
说完，她就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喝着茶，把问题完全抛给了李飞。
李飞的呼吸有些重，他死死盯着陈雪，却完全看不透这个女人。
他想从陈雪脸上找到一点心虚的痕迹，但什么都没有。
她看起来很平静，很笃定。
李飞的目光，又落回了桌上那份盖着红章的文件复印件上。
唯一指定合作单位这几个字，让他感觉到了压力。
他是个精明的商人。
他很清楚，陈雪拿出的东西是真的。
他脑子里飞快算了一笔账。是赚眼前这一单的快钱，还是接下未来几百万的大生意？
这个账，他只用了三秒钟就算清楚了。
他甚至能想到，此刻国贸大厦的楼下，那几个同行正揣着和他一样的发财梦，焦急地等待着。
如果自己拒绝，陈雪马上就能找到下一个人合作。
而他，会因为眼前这点小钱，错过一个让他厂子做大的机会。
汗水，顺着他的鬓角，终于滑落下来。
“好！”
李飞猛的一拍大腿，发出一声脆响。
他站起身，脸上的表情变得豪爽起来。
“陈小姐，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他伸出一只手，比画出一个数字。
“开模费，三千五！喷头单价，三块！这已经是我能给的最低价了，再低，我手下的兄弟们就要喝西北风了！”
他把价格往上抬了一点，给自己找回一点场面。
“就当是咱们合作的诚意！以后你们许氏的单子，只要到了我李飞手里，我停了别人的生产线，也得优先给你们赶出来！”
陈雪心里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赢了。
但她的脸上，依旧很平静，只是点了点头。
“李老板爽快。”
她没有再砍价，顺着李飞的话说下去。
“既然是朋友，那我也就不跟您客气了。价格可以，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李飞刚松下来的神经，又提了起来：“你说。”
“这批货，我们要得急。合同里的交货期，必须提前十天。”陈雪的目光很平静，却很有力，“而且，次品率，不能高于百分之一。每一个喷头，我们都会做压力测试，任何一个漏水的，我们都会退回。”
李飞咬了咬牙，他知道这是对方在展示主导权。
他沉默了几秒钟，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没问题！就按你说的办！”
“合作愉快。”陈雪站起身，朝李飞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李飞握住那只手，感觉很有力。
两人没有再浪费时间，当场就在商务中心，草拟了一份供货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