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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王府。

  萧承泽回府后,思索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赵安,按照原先的计划执行。”

  赵安是他的心腹,对他忠心耿耿。

  此时却拧紧了眉头,试探着回道:“王爷,若是那样的话,沈姑娘会受到伤害的,你确定要这样做?”

  萧承泽眼里闪过一丝沉痛,可随后就释然了。

  “本王这么做,只是想让她嫁给我,纵然是付出些代价,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再说了,清辞如此爱我,若是她知道真相,也不会说什么的。”

  爱一个人,自然是要包容他所有缺点。

  更何况,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两人的未来。

  然而,还没等萧承泽有所动作,铺天盖地的口水,就喷到了他的头上。

  “殿下,不好了,出大事了!”赵安神情慌乱,眉头皱成了疙瘩。

  “慌什么?”萧承泽皱眉,将扳指重重按在案上,“有话慢慢说。”

  赵安急得满头大汗,语速飞快:“是、是说书先生!京城所有茶馆的说书先生,今天一开场都在讲同一个话本,说、说您……”

  “说本王什么?”萧承泽心头一沉,有种不祥的预感。

  “说您脚踩两条船!”赵安硬着头皮说完。

  “说您一边拿着陈年戏言逼婚沈大小姐,一边又对镇北侯府的二小姐百般讨好。”

  萧承泽的脸色阴沉一片,重重一拳捶在桌子上:“简直是一派胡言,本王什么时候脚踩两条船了?”

  他只是把沈明薇当妹妹,就算有些心思,那不也是把沈清辞放在首位吗?

  赵安垂着头,不再敢说话。

  萧承泽气的怒目圆瞪:“还有什么难听的话,一并说出来。”

  “没,没有了……”

  “说,本王命令你说。”

  赵安咬了咬后槽牙,只得道:“现在全京城的百姓都在议论,说您薄情寡义,为了权势连脸面都不要了……更说王爷贪墨军饷,将给将士们的军资,装进了自己口袋。”

  “什么?”萧承泽爆暴一声。

  他几步冲到赵安面前,揪住对方的衣领,眼底满是暴戾:“是谁干的?!哪个不要命的敢编排本王?!”

  赵安吓的大气不敢出:“现在满京城都在谈论此事,至于是何人所为,无从查证。”

  “去,把那些说书先生都给本王抓起来!”萧承泽怒吼,声音都在发抖。

  赵安急忙劝他:“王爷不可,一来人数太多,二来如果闹这么大动作,若是皇上知道了,只怕王爷都要受责罚。”

  萧承泽的脸色白成了一张纸,眼睛却通红的像充血。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要本王咽下这口恶气?”

  “现在只能等舆论热度下去,再作打算。”赵安苦口婆心的劝:“王爷身正不怕影子斜,何不,何不……”

  他吞吞吐吐,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萧承泽怒视他一眼:“何不什么,说下去。”

  赵安对着萧承泽拱手一礼:“王爷何不顺势推舟,与沈大姑娘彻底划清界限?”

  萧承泽倏然惊讶的看向他,面色铁青的道:“滚,这就是你给本王出的馊主意?本王乃堂堂燕王,主动认怂,岂不是让全京城的人看笑话!”

  赵安不敢再说话了,可目前,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这个办法,的确是最合适的。”

  萧承泽抬头,就看到贤妃由婢女搀扶着,走了进来。

  他急忙上前:“母妃,您怎么来了?”

  贤妃坐在太师椅上,目光担忧的看着他,缓缓开口。

  “你以为母妃愿意来吗?宫里都传遍了,说你脚踩两条船,还去侯府上门逼婚。

  若不是我在陛下跟前周旋,御史台的折子早就递到御案上了。”

  她顿了顿,语气里满是担忧:“你以为退婚是认怂?错了,眼下你最该保的是自身安危。

  只要撇清婚约,流言自会不攻自破,御史台查不到你与沈家的牵扯,军饷之事也能慢慢压下去。

  至于沈清辞,日后有的是机会,何必在这时候逞一时之快,毁了自己的前程?”

  萧承泽颓然的靠坐在椅背上,脸上满是不甘。

  “可是,可是儿子不甘心啊……”

  他失去的岂是沈清辞,而是整个镇北侯府的助力。

  贤妃却一脸愁容,安慰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下你该把重心放在漕运上,想办法让你父皇高看你一眼。”

  萧承泽紧紧的攥着拳,而后又松开了。

  在皇位面前,女人算得了什么。

  但他不是认怂,而是暂缓婚事。

  沈清辞,他志在必得……

  “儿子知道该怎么做了,母妃放心,此事我自有定论。”

  贤妃看他听进去了,欣慰的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说完,又对他道:“沈家那边,本宫自会亲自去说,这件事你不必再出面了。”

  “让母妃操心了。”

  “你是我儿子,身为母妃为你操心,这是应该的。”

  贤妃起了身,又叮嘱他一件事:“几日后你皇祖父的寿宴,万不能再出岔子。”

  萧承泽神情恭敬:“儿子知道了。”

  贤妃满意的点了点头,在婢女的拥护下离去。

  而此时的镇北侯府。

  沈清辞却有些意外,她手托腮一脸沉思状。

  那些谣言她放了出去,可没想到威力这么大,竟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上京。

  最惊奇的是,萧承泽贪墨的事,她可没有往外捅。

  到底是谁在暗中帮她呢?

  对方似乎知道萧承泽的命门,专门往他痛处捅。

  眼前浮出一个人的脸。

  那人眉目飞扬,眼神桀骜。

  萧怀煦?

  沈清辞心头一惊。

  别人都轻视他,可沈清辞不敢。

  毕竟这皇位,最终可是落到了他的手上的。

  收拾萧承泽可不就是稍带手的事。

  只是,他这么做的目地是什么?

  沈清辞想了想,突然明白过来了,他应该是盯上了漕运。

  “好个黑心狐狸,心思居然这么深。”

  对方能够掐住萧承泽的七寸,那她也正好借力打力。

  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白芷有些蒙圈:“小姐,你在说谁?”

  沈清辞轻声道:“自然是萧怀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