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里响彻赵荣的惨叫声,府内上下都听得到,却没人多嘴一句。

  云鹤等人站在一旁,都是一脸痛快,恨不得自己也上去捅两刀!

  相宜再次拔出剑时,赵荣已不敢骂了,哆嗦着连连往后缩。

  “乡主,乡主饶命,饶命啊!”

  相宜笑了,抬手抛剑,孔熙顺势接住。

  她单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道:“方才不是还想回去告状吗?”

  赵荣越发哆嗦了。

  “孔熙。”相宜侧过脸唤道。

  孔熙上前。

  只听相宜道:“把他捆好了,趁着夜色,丢到世子府正门去。”

  “是!”

  听到自己不用死,赵荣松了口气,接着察觉到相宜是真不怕淮南王府的势力,他想起自己刚才的举动,不由得两腿发软,满脸惨白。

  孔熙带着人,像拖死狗一样,把赵荣弄走了。

  正厅地毯上一片红,一直到院子里,拖了一路的血。

  云鹤痛快完了,上前道:“姑娘,这样会不会激怒淮南王府?”

  相宜抬眸,“激怒了,又怎样呢?”

  云鹤一愣。

  忽然,她琢磨了下,激怒了好像也不能怎么样。

  要论法理,赵荣大晚上登乡主府,本来也不合规矩,真要闹上京兆府,相宜完全能说是自卫。

  要论势力,淮南王府的手再长,也不能在京城翻云覆雨,至少不能杀了相宜。更何况,万事还有太子呢!

  这么一想,她握拳敲掌。

  “真痛快!”

  相宜喝了口茶,视线冷静地穿透院中黑夜。

  “等哪天你家姑娘我手刃了赵旻,那才是真痛快。”

  云鹤惊。

  那可是淮南王世子啊!真……真的行?

  她担心相宜是喝多了,赶紧问道:“姑娘出门办事,事情可办成了?”

  相宜一腔热血瞬间凉了。

  她叹了口气。

  别提了,哪办成什么事,不仅没正事办成,还得罪了个祖宗呢。

  这么一想,她感觉醉得不轻,脑袋有点重,摆摆手,起身回房了。

  ……

  世子府

  赵荣被下人抬了进去,只剩下了半条命。

  他哭得声泪俱下,痛诉相宜何等不识抬举。

  赵旻眯着眸子,看着他身上的伤,却不由得觉得兴奋。

  “薛相宜伤的?”

  “是……是她!”

  赵旻勾唇,“她会用剑?”

  赵荣听出话音不对,连连说:“此女太放肆了,当着我的面,都敢辱骂世子您啊!”

  “哦?她怎么骂的?”

  “……”

  赵荣满头大汗。

  但见赵旻颇有兴致,他只能硬着头皮编造。

  不料,赵旻哈哈大笑。

  “薛相宜,果真有趣,有趣!”

  他又想到东宫,想到李君策竟然和相宜有关,想把人弄到手的念头便越发浓重。

  他一天也等不了了!

  于是乎,他来回踱了几步,便大步流星地往书房去。

  他要上书,要皇帝必须将薛相宜赐给他!

  ……

  东宫

  夜半三更,东暖阁依旧灯火通明。

  酥山困得眼皮打架,一同守夜的小宫女挪到她身边。

  “姐姐,殿下今日怎么了,一味看折子,宵夜里的粉糖丸子都没吃。”

  酥山叹气。

  谁知道呢。

  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把太子爷气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