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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五章 血脉之证

  阿史那元脸色大变:"锦衣卫的暗号!他们发现我了!"

  "从后门走!"宇文千凝迅速引路,"春琴,带他去地窖!"

  阿史那元却不动:"来不及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纸塞给杨鸣,"这是月氏祖地的地图。若三日内我未回来,请将军务必前往标记处..."

  脚步声已到院外。

  阿史那元最后看了宇文千凝一眼:"郡主,您母亲留给您的玉佩,请务必随身携带。它能..."

  破门声打断了他的话。

  阿史那元突然拔刀冲向正门,同时高喊:"快走!"

  杨鸣拉着宇文千凝和春琴冲向后院。

  刚翻过墙头,就听见前院传来打斗声和惨叫。

  他们不敢停留,借着夜色掩护,向军营疾奔。

  军营大帐内,杨鸣才敢点亮油灯。

  羊皮地图上,一个红点标记在西北方向,旁边用西域文字标注着什么。

  "写的什么?"杨鸣问宇文千凝。

  宇文千凝仔细辨认:"月...牙...泉..."

  她突然抬头,"是双生月牙泉!"

  杨鸣想起那个古老的预言,"当苍狼与明月同现,沉睡的圣泉将苏醒"。

  难道阿史那元是要他们...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杨鸣迅速收起地图,剑已出鞘。

  "将军!"老周冲进来,满脸是汗。

  "钱千户回来了!带着重伤,说有要事禀报!"

  杨鸣和宇文千凝对视一眼,同时想到钱德手中握有赵全忠与林承贺的密信!

  "带他来!"

  老周却摇头:"他...他不行了。只说了一句话就..."

  "什么话?"

  "赵全忠要杀皇上。"

  杨鸣的军帐内,油灯将三个人的影子投在帐布上,随夜风摇曳不定。

  钱千户临终的话像一把刀,悬在每个人心头。

  "赵全忠要杀皇上..."宇文千凝轻声重复,"他为何要这么做?"

  杨鸣盯着手中的羊皮地图,西北角那个红点刺目如血:"阿史那元说赵全忠是"蚀月者",专司暗杀。"

  他抬头看向宇文千凝,"你相信他的话吗?关于...我的身世。"

  宇文千凝抿了抿唇:"我不确定。但你的月牙印记确实与常人不同。"

  春琴突然开口:"公子,老王爷最清楚这事。不如..."

  话音未落,帐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帐帘掀起,杨正披着外袍走了进来,眼中毫无睡意:"你们在谈什么?"

  三人面面相觑。

  杨鸣深吸一口气,将羊皮地图和青铜令牌推到父亲面前:"爹,有人说我不是您的亲生儿子。"

  帐内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灯芯燃烧的噼啪声。

  杨正的表情凝固了,他缓缓拿起令牌,指节发白。

  "谁说的?"

  "一个叫阿史那元的西域人。他说我是月氏王子阿史那烈的儿子,母亲白茹只是...奉命保护我的"月侍"。"

  杨正突然笑了,那笑声中带着几分凄凉。

  他走到杨鸣面前,粗糙的大手抚上儿子的脸庞:"傻孩子,你长得跟我年轻时一模一样,怎么就不是我儿子了?"

  杨鸣眼眶发热:"可是那月牙印记..."

  "印记只能说明你有月氏血脉。"

  杨正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家谱,翻到某一页。

  "看这里"杨正娶白氏,西域月侍族人,诞一子名鸣"。"

  他指着上面的朱红官印,"这是宗人府的印,做不得假。"

  杨鸣颤抖着手接过家谱,那上面清清楚楚记载着他的出生年月、父母名讳。

  宇文千凝凑过来看,轻声道:"这确实是官印。"

  杨正又从腰间解下一块铜牌,那是他年轻时从军的身份牌:"背面刻着你出生时我写的话。"

  杨鸣翻过铜牌,上面刻着几行小字,"天佑吾儿鸣,承杨氏血脉,继忠勇家训。父正字。"

  一滴泪砸在铜牌上。

  杨鸣抬头,看见父亲眼中同样闪着泪光。

  "你娘确实是月氏"月侍"。当年月氏内乱,她奉命保护一位流亡王子来中原。但那王子...到王府第二天就伤重不治了。"

  杨鸣屏住呼吸:"那我的月牙印记..."

  "你娘也有。"杨正解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个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月牙疤痕。

  "这是她为我挡箭留下的。她说月侍与主人之间会有血脉感应,所以...她故意留下了这个。"

  杨正突然将杨鸣拉入怀中,用力抱紧:"你身上流着我的血,永远是我儿子!"

  杨鸣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多年来对身世的疑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紧紧回抱父亲,闻着那熟悉的铁与皮革的气息,那是家的味道。

  宇文千凝和春琴悄悄退到帐外,留给父子俩独处的空间。

  ……

  夜风微凉,宇文千凝站在营帐外的空地上,仰望满天星斗。

  春琴端来两杯热茶,递给她一杯。

  "郡主在想什么?"

  宇文千凝接过茶杯,热气氤氲中她的眉眼柔和了几分:"想我母亲。如果她真是月氏人..."

  "柔妃娘娘待您极好,不是吗?无论她是谁,对您的爱不会变。"

  宇文千凝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上面的纹路与阿史那元的玉坠严丝合缝。

  如果母亲真是月氏王族,那这玉佩...

  帐内突然传来杨正的喊声。

  宇文千凝和春琴急忙冲进去,只见杨鸣倒在榻上,面色潮.红,额头滚烫,胸口浮现出淡淡的银色纹路!

  "怎么回事?"宇文千凝跪在榻前,手刚碰到杨鸣的额头就被那热度吓了一跳。

  杨正正在给儿子灌水:"一提起身世他就这样...上次也是。"

  春琴迅速从药囊中取出银针:"让我来。"

  银针刺入杨鸣的合谷穴,他却突然抓住宇文千凝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千凝...别走..."

  宇文千凝僵住了。

  杨鸣的手心烫得像块火炭,却让她心头涌起一股奇异的暖流。

  她任由他抓着,另一只手接过春琴递来的湿布,轻轻擦拭他额头的汗水。

  "我不走。"她低声回应,不确定他是否能听见。

  杨鸣的呼吸渐渐平稳,但手仍紧握不放。

  杨正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悄声对春琴说:"我们去准备些药材。"

  两人离开后,帐内只剩下油灯的微光和两人交握的手。

  宇文千凝这才注意到杨鸣的枕下露出纸张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