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有什么资格
眼看着护士们将苏晚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她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上戴着氧气面罩，身上插着各种管子，仪器发出单调而规律的“滴滴”声。
那张曾经明媚动人的脸，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顾景川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到无法呼吸。
他一步步挪过去，跟在病床边，双目含泪，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她的轮廓。
崔志杰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一股深沉的无力感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了。
在这一刻，他连上前的资格都没有。
他只是一个局外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命悬一线，看着另一个男人以“丈夫”的身份，名正言顺地守在她身边。
他走到顾正国和蒋慧丽面前，声音低沉而郑重，
“伯父，伯母，请多保重。单位那边还需要我汇报情况，我就先走了。如果……如果有任何需要，请一定通知我。”
顾正国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孩子，快去忙吧。”
崔志杰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被推进重症监护室的苏晚，和守在门口一动不动的顾景川，眼中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
转身，带着满身的落寞与不甘，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外，顾景川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他的眼里，只有那个躺在病床上的身影。
他看到她纤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再也不会像羽翼般轻轻颤动；
他看到她的嘴唇干裂苍白，再也说不出那些或气人或动听的话语。
“苏晚……”
他把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上，嘴唇无声地蠕动着。
“醒过来。”
“求你……醒过来。”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
重症监护室外那条长长的走廊，成了顾景川的世界。
他不知疲倦，不眠不休，就那么靠着冰冷的墙壁，一动不动地守着。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要用目光将它灼穿，看到里面那个牵动他整个灵魂的人。
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外套早已不知丢在了何处，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衬衫，上面还沾着火场的灰烬和苏晚的血迹，早已变得皱皱巴巴。
整个人憔悴得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只剩下一具执拗的躯壳。
蒋慧丽熬不住，被顾正国强行劝回了家。
童鹤年夫妇年纪大了，也只能每天过来探望一阵。
只有他，像一棵扎了根的树，拒绝了所有人的劝说，拒绝吃饭，拒绝喝水，固执地守在这里。
夜深人静，走廊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缓缓地走到那面巨大的探视玻璃前，将额头轻轻抵在上面，感受着那份冰冷的阻隔。
玻璃的另一边，苏晚安静地躺着，各种仪器环绕着她，屏幕上的数据线平稳地跳动着，发出单调而规律的“滴滴”声。
那声音，成了他此刻活下去的唯一支撑。
“苏晚，”
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你听得到吗？”
“你说过……要跟我好好过日子的，你不能食言。”
“你不是最讨厌顾景明了吗？你要是再不醒过来，他就要得意了……他会以为，你还是忘不掉他，才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
“你不是喜欢看我手足无措的样子吗？我现在……很狼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一定会笑话我。”
他一句一句地说着，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 乎哀求的脆弱。
他回忆着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从她宣布要嫁给他的那一刻起，到她给他准备的那个被误会的茶包，再到她在院子里忙碌的背影……
那些曾经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却像最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凌迟着他的心。
他有多迟钝，才会到现在才明白，这个姑娘，早已像空气一样，渗入了他生命的每一个角落。
“你醒过来，”
他将手掌贴在玻璃上，仿佛能隔着这层障碍触摸到她，
“只要你醒过来，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你想去京市，我陪你去。你想一辈子待在这里，我就守着你。苏晚……求你……”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一滴滚烫的泪，毫无预兆地从他通红的眼眶中滑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碎成一片绝望。
第二天，顾景明来了。
他也是一夜未睡，眼睛里同样布满了血丝。
当他看到顾景川那副失魂落魄、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的模样时，心脏猛地一缩。
“大哥……”
他艰难地开口，
“苏晚她……”
顾景川像是没有听到，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监护室。
顾景明咬了咬牙，走上前道，
“大哥，你回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我来守着。”
话音刚落，一直如同雕像般的顾景川终于动了。
他猛地转过头，那双猩红的、如同困兽般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了顾景明。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虚无，看得顾景明心底发寒，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你，”
顾景川的嘴唇缓缓开合，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封的深渊里捞出来的，
“有什么资格？”
“我……”顾景明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在她被所有人误会的时候，你在哪里？”
顾景川一步步向他逼近，周身散发出的强大压迫感让顾景明几乎喘不过气来。
“在她需要人撑腰的时候，你在哪里？”
“在她被火海吞噬，命悬一线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一连三问，如三记重锤，狠狠地砸在顾景明的胸口，让他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顾景明，”
顾景川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丝残忍的清晰，
“从你选择苏倩倩，放弃她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失去了站在这里的资格。她现在是我的妻子，她的生死，与你再无半分关系。”
他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走廊的尽头，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滚！”
眼看着护士们将苏晚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她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上戴着氧气面罩，身上插着各种管子，仪器发出单调而规律的“滴滴”声。
那张曾经明媚动人的脸，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顾景川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到无法呼吸。
他一步步挪过去，跟在病床边，双目含泪，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她的轮廓。
崔志杰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一股深沉的无力感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了。
在这一刻，他连上前的资格都没有。
他只是一个局外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命悬一线，看着另一个男人以“丈夫”的身份，名正言顺地守在她身边。
他走到顾正国和蒋慧丽面前，声音低沉而郑重，
“伯父，伯母，请多保重。单位那边还需要我汇报情况，我就先走了。如果……如果有任何需要，请一定通知我。”
顾正国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孩子，快去忙吧。”
崔志杰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被推进重症监护室的苏晚，和守在门口一动不动的顾景川，眼中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
转身，带着满身的落寞与不甘，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外，顾景川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他的眼里，只有那个躺在病床上的身影。
他看到她纤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再也不会像羽翼般轻轻颤动；
他看到她的嘴唇干裂苍白，再也说不出那些或气人或动听的话语。
“苏晚……”
他把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上，嘴唇无声地蠕动着。
“醒过来。”
“求你……醒过来。”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
重症监护室外那条长长的走廊，成了顾景川的世界。
他不知疲倦，不眠不休，就那么靠着冰冷的墙壁，一动不动地守着。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要用目光将它灼穿，看到里面那个牵动他整个灵魂的人。
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外套早已不知丢在了何处，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衬衫，上面还沾着火场的灰烬和苏晚的血迹，早已变得皱皱巴巴。
整个人憔悴得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只剩下一具执拗的躯壳。
蒋慧丽熬不住，被顾正国强行劝回了家。
童鹤年夫妇年纪大了，也只能每天过来探望一阵。
只有他，像一棵扎了根的树，拒绝了所有人的劝说，拒绝吃饭，拒绝喝水，固执地守在这里。
夜深人静，走廊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缓缓地走到那面巨大的探视玻璃前，将额头轻轻抵在上面，感受着那份冰冷的阻隔。
玻璃的另一边，苏晚安静地躺着，各种仪器环绕着她，屏幕上的数据线平稳地跳动着，发出单调而规律的“滴滴”声。
那声音，成了他此刻活下去的唯一支撑。
“苏晚，”
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你听得到吗？”
“你说过……要跟我好好过日子的，你不能食言。”
“你不是最讨厌顾景明了吗？你要是再不醒过来，他就要得意了……他会以为，你还是忘不掉他，才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
“你不是喜欢看我手足无措的样子吗？我现在……很狼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一定会笑话我。”
他一句一句地说着，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 乎哀求的脆弱。
他回忆着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从她宣布要嫁给他的那一刻起，到她给他准备的那个被误会的茶包，再到她在院子里忙碌的背影……
那些曾经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却像最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凌迟着他的心。
他有多迟钝，才会到现在才明白，这个姑娘，早已像空气一样，渗入了他生命的每一个角落。
“你醒过来，”
他将手掌贴在玻璃上，仿佛能隔着这层障碍触摸到她，
“只要你醒过来，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你想去京市，我陪你去。你想一辈子待在这里，我就守着你。苏晚……求你……”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一滴滚烫的泪，毫无预兆地从他通红的眼眶中滑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碎成一片绝望。
第二天，顾景明来了。
他也是一夜未睡，眼睛里同样布满了血丝。
当他看到顾景川那副失魂落魄、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的模样时，心脏猛地一缩。
“大哥……”
他艰难地开口，
“苏晚她……”
顾景川像是没有听到，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监护室。
顾景明咬了咬牙，走上前道，
“大哥，你回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我来守着。”
话音刚落，一直如同雕像般的顾景川终于动了。
他猛地转过头，那双猩红的、如同困兽般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了顾景明。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虚无，看得顾景明心底发寒，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你，”
顾景川的嘴唇缓缓开合，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封的深渊里捞出来的，
“有什么资格？”
“我……”顾景明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在她被所有人误会的时候，你在哪里？”
顾景川一步步向他逼近，周身散发出的强大压迫感让顾景明几乎喘不过气来。
“在她需要人撑腰的时候，你在哪里？”
“在她被火海吞噬，命悬一线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一连三问，如三记重锤，狠狠地砸在顾景明的胸口，让他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顾景明，”
顾景川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丝残忍的清晰，
“从你选择苏倩倩，放弃她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失去了站在这里的资格。她现在是我的妻子，她的生死，与你再无半分关系。”
他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走廊的尽头，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