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失而复得的珍宝
顾景明浑身一震，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难堪至极。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最后，只有狼狈地转过身，落荒而逃。
赶走了顾景明，顾景川身上那股强撑起来的戾气瞬间散去，又恢复了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缓缓地靠回墙边。
72小时的危险期，就在这样一分一秒的煎熬中，慢慢过去。
医生再次出来，带来的消息不好不坏，
“病人体征平稳，已经度过危险期，可以转入高级病房了。但是……依旧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紧接着，苏晚被转入了安静的单人病房。
顾景川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守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很凉，没有一丝温度，他便用自己的掌心将它紧紧包裹，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他就这么坐在床边，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苏晚……回家了。”
“苏晚……别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一整个世纪。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自己掌心里的那只小手，那根纤细的食指，似乎……
极轻极轻地，动了一下。
那感觉太过微弱，微弱到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他猛地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手。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然后，他又感觉到了。
这一次清晰无比。
她的手指，在他的掌心里，又轻轻地、蜷缩了一下。
那一瞬间，顾景川像是被注入了无限的希望和力量。
他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急，椅子都被带倒在地，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他却毫不在意，冲到门口，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走廊声嘶力竭地大喊，
“医生——！！医生！！她有反应了！！”
值班的医生和护士被这声近 乎崩溃的呼喊惊动，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办公室冲了出来。
当他们看到是守在高级病房门口、如同门神一般的顾景川时，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顾总工！怎么了？！”
主治医生第一个冲到，心脏怦怦狂跳。
“她动了！她的手动了！”
顾景川语无伦次，一把抓住医生的胳膊，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
他通红的眼睛里，燃着一簇疯狂而灼热的火焰。
主治医生心中一凛，不敢怠慢，立刻推门而入，几名护士也纷纷迅速跟上。
一时间，小小的病房里挤满了人。
听诊器、手电筒、各种检查仪器立刻开始工作。
顾景川被护士礼貌地请到了一边，他整个人僵直地站在墙角，连呼吸都忘了，死死地盯着病床上那个被白色身影包围的苏晚。
是他看错了吗？
是他的幻觉吗？
因为太过思念和担忧，所以产生了错觉？
一秒，两秒……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主治医生拿着小手电筒，轻轻扒开苏晚的眼皮，光束在她的瞳孔上晃了晃。
就在那道光束下，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苏晚那长而卷翘的睫毛，如同蝶翼般，极轻极轻地颤动了一下。
“有反应了！瞳孔对光反射恢复，有自主意识苏醒的迹象！”
医生压抑着激动，高声宣布。
这个结论如同一道惊雷，在顾景川的脑海里轰然炸开。
他紧绷到极致的身体，在这一瞬间彻底垮了。
双腿一软，他整个人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
那股强撑了几天几夜的、坚不可摧的意志，在得到肯定答复的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低下头，将脸深深地埋进自己的臂弯里。
宽阔的肩膀开始剧烈地、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压抑了太久的恐惧、痛苦、绝望，和此刻汹涌而至的狂喜、感恩、庆幸交织在一起，化作滚烫的泪水，冲破了他最后的防线，无声地浸湿了军装的袖口。
他没有哭出声，却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让人心碎。
医生和护士们做完初步检查，确认病人情况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便悄悄地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这对历经生死的夫妻。
不知过了多久，顾景川才缓缓抬起头。
他抹了一把脸，站起身，踉跄着重新回到床边。
他再次握住苏晚的手，这一次，他似乎能感觉到她皮肤下那微弱的、属于生命本身的温度了。
他俯下身，将自己的脸颊轻轻贴在她的手背上，闭上眼，感受着这失而复得的珍宝。
“苏晚……”
他沙哑地开口，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颤抖，
“欢迎回来。”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呼唤，病床上的人儿，那双紧闭了数日的眼睛，眼皮又一次艰难地颤动起来。
她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缓缓地、拉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
刺眼的光线让她不适地眯了眯眼，世界在眼前是一片模糊的光影。
她的大脑一片混沌，只觉得浑身都像是被拆散了重组一样，无处不痛。
她想动，却发现自己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一个高大的、模糊的轮廓笼罩在她的上方。
她努力地聚焦，再聚焦……终于，那张让她刻骨铭心的脸，在她的视野里，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
是顾景川。
只是，眼前的顾景川，和她记忆中那个永远挺拔、冷静、一丝不苟的男人判若两人。
他眼窝深陷，双眼布满血丝，下巴上全是青黑的胡茬，脸色憔悴得可怕，那身笔挺的军装也变得皱皱巴巴，上面还带着斑驳的血迹……
他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岁。
苏晚的心，被这副模样的他狠狠地刺痛了。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像是要烧起来，费了好大的劲，才发出一丝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气音，
“顾……景……川……”
这三个字，对顾景川而言，不啻于天籁！
他猛地抬起头，看到苏晚那双终于睁开的、虽然还带着迷茫和虚弱，却重新有了神采的眼睛时，整个世界都亮了。
“我在！”
他立刻应声，声音因为激动而破了音，
“晚晚，我在这里！”
顾景明浑身一震，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难堪至极。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最后，只有狼狈地转过身，落荒而逃。
赶走了顾景明，顾景川身上那股强撑起来的戾气瞬间散去，又恢复了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缓缓地靠回墙边。
72小时的危险期，就在这样一分一秒的煎熬中，慢慢过去。
医生再次出来，带来的消息不好不坏，
“病人体征平稳，已经度过危险期，可以转入高级病房了。但是……依旧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紧接着，苏晚被转入了安静的单人病房。
顾景川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守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很凉，没有一丝温度，他便用自己的掌心将它紧紧包裹，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他就这么坐在床边，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苏晚……回家了。”
“苏晚……别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一整个世纪。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自己掌心里的那只小手，那根纤细的食指，似乎……
极轻极轻地，动了一下。
那感觉太过微弱，微弱到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他猛地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手。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然后，他又感觉到了。
这一次清晰无比。
她的手指，在他的掌心里，又轻轻地、蜷缩了一下。
那一瞬间，顾景川像是被注入了无限的希望和力量。
他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急，椅子都被带倒在地，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他却毫不在意，冲到门口，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走廊声嘶力竭地大喊，
“医生——！！医生！！她有反应了！！”
值班的医生和护士被这声近 乎崩溃的呼喊惊动，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办公室冲了出来。
当他们看到是守在高级病房门口、如同门神一般的顾景川时，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顾总工！怎么了？！”
主治医生第一个冲到，心脏怦怦狂跳。
“她动了！她的手动了！”
顾景川语无伦次，一把抓住医生的胳膊，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
他通红的眼睛里，燃着一簇疯狂而灼热的火焰。
主治医生心中一凛，不敢怠慢，立刻推门而入，几名护士也纷纷迅速跟上。
一时间，小小的病房里挤满了人。
听诊器、手电筒、各种检查仪器立刻开始工作。
顾景川被护士礼貌地请到了一边，他整个人僵直地站在墙角，连呼吸都忘了，死死地盯着病床上那个被白色身影包围的苏晚。
是他看错了吗？
是他的幻觉吗？
因为太过思念和担忧，所以产生了错觉？
一秒，两秒……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主治医生拿着小手电筒，轻轻扒开苏晚的眼皮，光束在她的瞳孔上晃了晃。
就在那道光束下，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苏晚那长而卷翘的睫毛，如同蝶翼般，极轻极轻地颤动了一下。
“有反应了！瞳孔对光反射恢复，有自主意识苏醒的迹象！”
医生压抑着激动，高声宣布。
这个结论如同一道惊雷，在顾景川的脑海里轰然炸开。
他紧绷到极致的身体，在这一瞬间彻底垮了。
双腿一软，他整个人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
那股强撑了几天几夜的、坚不可摧的意志，在得到肯定答复的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低下头，将脸深深地埋进自己的臂弯里。
宽阔的肩膀开始剧烈地、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压抑了太久的恐惧、痛苦、绝望，和此刻汹涌而至的狂喜、感恩、庆幸交织在一起，化作滚烫的泪水，冲破了他最后的防线，无声地浸湿了军装的袖口。
他没有哭出声，却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让人心碎。
医生和护士们做完初步检查，确认病人情况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便悄悄地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这对历经生死的夫妻。
不知过了多久，顾景川才缓缓抬起头。
他抹了一把脸，站起身，踉跄着重新回到床边。
他再次握住苏晚的手，这一次，他似乎能感觉到她皮肤下那微弱的、属于生命本身的温度了。
他俯下身，将自己的脸颊轻轻贴在她的手背上，闭上眼，感受着这失而复得的珍宝。
“苏晚……”
他沙哑地开口，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颤抖，
“欢迎回来。”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呼唤，病床上的人儿，那双紧闭了数日的眼睛，眼皮又一次艰难地颤动起来。
她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缓缓地、拉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
刺眼的光线让她不适地眯了眯眼，世界在眼前是一片模糊的光影。
她的大脑一片混沌，只觉得浑身都像是被拆散了重组一样，无处不痛。
她想动，却发现自己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一个高大的、模糊的轮廓笼罩在她的上方。
她努力地聚焦，再聚焦……终于，那张让她刻骨铭心的脸，在她的视野里，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
是顾景川。
只是，眼前的顾景川，和她记忆中那个永远挺拔、冷静、一丝不苟的男人判若两人。
他眼窝深陷，双眼布满血丝，下巴上全是青黑的胡茬，脸色憔悴得可怕，那身笔挺的军装也变得皱皱巴巴，上面还带着斑驳的血迹……
他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岁。
苏晚的心，被这副模样的他狠狠地刺痛了。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像是要烧起来，费了好大的劲，才发出一丝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气音，
“顾……景……川……”
这三个字，对顾景川而言，不啻于天籁！
他猛地抬起头，看到苏晚那双终于睁开的、虽然还带着迷茫和虚弱，却重新有了神采的眼睛时，整个世界都亮了。
“我在！”
他立刻应声，声音因为激动而破了音，
“晚晚，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