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的?你当你是谁……”

  纪晏清就像是狩猎的巨蟒,缠住江羡昭的脖子,欲将她一击绞杀。

  你当你是谁?

  **婢啊……

  江羡昭眼中从挣扎到绝望,最后到顺从。

  她眸子里的光一点点熄灭,身子因为缺氧软了下去。

  是了,她就是**婢!

  恍惚间,江羡昭有一种自己会死在纪晏清手下的错觉。

  但她没死。

  “王爷……您一定要为奴家做主啊!”

  青鸾披着一身轻纱跌跌撞撞的出来,轻纱堪堪蔽体,勾勒出女子曼妙的身姿。

  看到江羡昭青紫的脸色时,青鸾好似很惊讶,她惊呼了一声扑到纪晏清怀中:“王爷!您不要伤害昭昭姑娘,昭昭不喜欢奴,奴可以离开的,您别这样……”

  她动作太大,胸前的香软蹭到了纪晏清的手臂,女人抬着头,勾人的眸子里闪着祈求和恐惧,没有一个男人能招架住泫然欲泣的美人。

  “是奴家不懂事,挑拨了您和昭昭姑**感情。”

  纪晏清本就暴怒,听到这话,脸色更黑了。

  他脱下外衫将青鸾拢到怀中:“晋王府还轮不到她做主。你放心,本王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你身子还弱,快回去休息。”

  说着将青鸾打横抱起来。

  “哎呀——王爷您慢点!”

  ……

  故意把玉佩丢在门口,让她发现,然后再倒打一耙。

  好低级的手段,但很好用。

  因为她确实入局了。

  江羡昭捂着脖子小口小口的呼**。

  内室的床帐被放了下来,烛火勾勒出男女旖旎暧昧的身影。

  她的目光始终落在内室,灰暗的眸子里闪烁着点点星光。

  江羡昭在渴望,渴望那人掀开帘子缓缓朝她走来,渴望那人对她说一句:“是本王搞错了,不怪你。”

  但里面只有纪晏清的安慰声和女子的嬉笑声。

  青鸾说:“昭昭姑娘年纪小,王爷别和她计较,奴家没事的。”

  “她和你一般大,远不如你懂事。这次让你受惊了,我着管事安排一下,改日便把你抬成姨娘吧。”

  纪晏清还没娶王妃便纳妾,陛下知道后一定会勃然大怒。

  看来他真的很喜欢青鸾呢。

  那她呢?她是什么?一个丫鬟?一个暗卫?

  不对,她是**婢,是在城门口乞讨的**婢。

  你我身份天差地别……

  你当你是谁……

  她远不如你懂事……

  这几句话像魔咒一样回荡在她的脑海中,同回忆中男子情难自持的模样交织在一起。

  一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变脸?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江羡昭踉跄着挣扎着起身,但手脚就像不听使唤般,浑身无力。

  她又狼狈的摔倒,挣扎间扯动了伤口,她闷哼一声。

  门内门外的丫鬟把头压得低低的,无人敢动她,无人敢扶她。

  许是她的动静惊动了那人,纪晏清撩开床帐与她对视。

  男人的目光像锐利的鹰,带着无尽的厌恶。

  这种眼神就像鹰嘴直直没入她的心脏。

  江羡昭很不舒服,但出于本能,她不敢低头躲闪,好在只有一瞬间纪晏清便移开了目光。

  “青松,把她赶出去。”

  把她赶出去!

  江羡昭再也绷不住了,眼里蓄满泪水,委屈和无助涌上心头。

  他竟然把她赶走了!

  青松走到江羡昭身旁,声音有些犹豫:“昭昭姑娘,王爷让您先回去吧。”

  “主子!”江羡昭死死咬着唇,眼睛里**泪去看纪晏清,但纪晏清已经放下了床帐,隔绝了她的视线。

  青松叹了口气,示意江羡昭噤声:“快走吧,王爷心情不好。”

  “今天下午,还有谁来过金喜院。”回去的路上,江羡昭这么问青松。

  ……

  春棠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突然看到江羡昭脸上顶着巴掌印,脖子上还有掐痕。

  晋王府谁敢伤昭昭姑娘?又有谁能伤昭昭姑娘!

  春棠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王爷他打姑娘了?”

  她往后去看,只有江羡昭一个人。

  “汀兰姐姐呢?”

  “戒律堂。”

  江羡昭随口答道,她呆呆的坐在雕花圆桌前,眼神空洞木讷,像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

  手边的针线奁里还放着她绣了一半的白鹤。

  “戒律堂?”春棠瞪大眼睛,不等消化完这个消息,就看到了更可怕的人:“甲大人……您怎么来了?”

  江羡昭背坐在门口,听到这话,她转身手忙脚乱间,针线奁被打翻,沾了血的白鹤随意的丢在地上。

  “甲大人?”

  戒律堂有四个审讯,代号甲乙丙丁,他们手段狠戾,再硬的嘴都能撬开,碰到骨头软的,都能承认始皇帝是他杀的。

  严刑逼供,屈打成招的好手。

  她的小脸苍白,眼中染着恐惧,所以,纪晏清是认定了是她对青鸾下的毒,

  甲大人朝江羡昭拱了拱手:“昭昭姑娘,得罪了。”

  江羡昭终是没忍住,问二人:“甲大人,王爷是想取属下的命吗?”

  “王爷说了,只要昭昭姑娘老实交代,从轻处置。”

  江羡昭冷笑一声:“如果真的从轻处置,就不会派你来了。”

  甲大人再次重复:“得罪了。”

  ……

  甲大人手中握着带倒刺的长鞭,嗓音粗糙沙哑,如沙砾般含在嗓子眼里:

  “为什么给青鸾姨娘投毒。”

  锋利带着铁锈的鹰钩刺穿江羡昭的锁骨,她被高高吊起来,身上青色的丝绸罗裙被鲜血浸湿,顺着身子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淌,在地面上炸出一朵朵血红色的花。

  她身后是一池深不见底的寒潭,据说寒潭中间养了一条鳄鱼。

  在嘴硬一声不吭,便会被丢到池子里喂鳄鱼。

  这是戒律堂的水牢,据江羡昭所知,进来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

  “我没给她投毒,我刚从江城回来,不曾与她接触过,也没有恩怨。”

  “那你怎么解释今天下午汀兰出现在金喜院?”

  “青鸾……姨**玉佩落在了门口,我派汀兰给她送过去。”

  甲大人没说话。

  江羡昭的心冷了下来:“所以,王爷不信我是吗?他觉得是我下毒害青鸾姨娘?”

  “人证物证确凿。”甲大人冷冷的丢下这句话。

  血流的有点多了,江羡昭的眼前漂浮着小黑点,人有些虚脱。

  但她知道,这才刚刚开始。

  戒律堂有的是阴招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