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突然，殷怀策近日还不在家，甚至连骆思宜今日进宫也没有回来，一时间栾红叶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但好在她知道沈太后似乎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与沈国公和沈新泉想法不一致，不然栾红叶绝对不敢在这个关头独自进宫，怎么也要拖到骆思宜或者殷怀策回来再说。
不过她仍旧让人守在宫门口，让骆思宜一出宫便能知道她被沈太后召进宫中之事。
这样若是她隔了一两日还没有出宫，骆思宜总要想办法进宫一趟或者给殷怀策传消息。
进了宫，栾红叶跟着人来到沈太后居住的慈安宫。
这是她第二次进宫，却是头一次见沈太后真容。
上一次她与周氏、骆思宜一起进宫，虽然说是奉太后懿旨，但却只见到了皇上和蒋贵妃，最后只到慈安宫磕了个头，并未见到沈太后真人。
今日她单独被沈太后叫进宫来，想来沈太后不会再给她吃闭门羹了。
果然等了一会儿，又有宫人领着栾红叶进了内殿。
今日天气不算好，有些阴沉，但殿内却极为明亮，因为到处都点着烛火。
栾红叶这才知晓，原来只要有足够多的的蜡烛，发射出的光芒也可以这般明亮。
在这明亮的烛光下，她可以看清楚一切，比如尊贵典雅的各种器具，比如安静如柱的大小宫人，再比如，有些出乎意料年轻的沈太后。
栾红叶在看到沈太后真容的一瞬间，眼神闪了一下。
她好像一个人。
不，应该说那个人好像她。
怪不得是一家人，沈东川与沈太后的容貌竟有七分相似！
论起来，沈太后应当是沈东川的姑母，两人关系还是十分亲近的。
“民女栾红叶拜见太后，太后身体安康，千岁千千岁。”
“免礼。”
随后，有宫人过来虚扶着栾红叶起身，并给她搬来了一个凳子。
栾红叶的心略微安定一些。
就眼下情况来看，今日沈太后召她进宫并不是兴师问罪的，不然也不会让她坐着。
栾红叶坐下后也没有随便开口，默默垂着头任由沈太后打量她。
半晌，沈太后开口：“新泉做的事情哀家都知道，是他的不是，改日让他给你道歉。”
栾红叶连忙起身：“不用不用，我、民女没有放在心上。”
“你与殷将军的事，与哀家说说吧。”
栾红叶心中思量，沈太后想知道她与殷怀策的事情，到底是她想知道，还是她替皇上问的？
不过栾红叶与殷怀策早就商量过，若是有一日不论皇上还是太后问起他们两个的事情，他们都如实回答即可。
对于这些上位者而言，他的臣民做的事并不会触怒他们，因为他们根本不值得与他们生气。
但隐瞒就不一样了。
这代表着“欺君”，代表着“不臣之心”。
栾红叶便捡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从她摆摊做生意开始说起。
“……那时候姚知县要对付我们，好在怀策得到了沈将军的赏识，有沈将军给怀策撑腰，姚知县才不敢把我们怎么样，我们的铺子才没有遭殃。
“我们心中对沈将军万分感激，并且在后来还有一回，若不是有沈将军在，我就要被歹人所害，沈将军对待我和怀策如有再造之恩，所以不论、不论沈将军的家人如何，我和怀策都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栾红叶说这些也是想告诉沈太后，她与殷怀策是坚定地“沈党”，只要沈太后和沈家不是要谋反，那他们对沈太后和沈家而言只会是助力，而不是阻力。
至于沈太后或者沈家真的与皇上对着干，栾红叶心想，真要到那一步，沈太后和沈家只会更加拉拢她和殷怀策，毕竟一个可以提供钱，一个可以统领兵，沈家绝对不会傻得把他们给推远！
栾红叶和殷怀策都认为，沈太后是他们在扳倒蒋家这一事上的有力助力，否则当初蒋贵妃产子，沈太后也不会答应帮殷怀策和骆思宜传递消息，更不会派稳婆出面亲自见证蒋贵妃生子。
栾红叶说完特意停顿了一下，假装说口渴了喝口水。
期间沈太后一直没有开口，栾红叶便有开口打算继续说下去。
“后来……”
“你说你遭歹人所害，是怎么回事？”
栾红叶知道自己摸准了沈太后的脉，她喜欢听有关沈东川的事情。
于是，她笑着开口：“说起那件事，我到现在想起都还心有余悸，那时候如果不是有沈将军及时赶到……”
……
……
栾红叶出宫地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
她上午巳时进宫，午时未时在宫里用过饭歇息了一阵儿，下午又继续给沈太后讲在西凉府的事情。
上午她主要说了殷怀策与沈东川相识的过程，下午则是说了殷怀策为沈东川效力，两人关系渐渐紧密的变化，以及沈东川偶尔到殷家吃她做的饭菜。
当然，栾红叶并不是只说沈东川，因为那样太刻意了。
或许沈太后不在意她看出她的喜好而刻意地讨好，但万一沈太后厌恶她的刻意讨好，反倒让这次进宫起到不好的效果。
因此栾红叶说四分不相干但有趣的事，再说六分与沈东川相干并且强调沈东川与殷怀策关系好的事。
栾红叶自觉效果十分好，因为她出宫都是沈太后吩咐她的贴身嬷嬷亲自送她的。
栾红叶一出宫门就见到殷家的马车，而殷怀策也从马车里出来。
嬷嬷看见殷怀策，笑道：“看来不用奴婢再送栾娘子了，奴婢这就回去了。”
殷怀策此时已经走到两人身边，他立即向嬷嬷行礼。
“有劳云嬷嬷亲自送红叶出宫，怀策多谢嬷嬷。”
“殷将军不必客气，今日栾娘子陪了娘娘一天，奴婢反倒感谢栾娘子呢，时候不早了，你们快回去吧。”
栾红叶也赶紧向嬷嬷表示感谢，目送嬷嬷走进宫门，然后她才与殷怀策一同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之后，栾红叶崩了一天的精神瞬间松懈下来，她几乎连坐都坐不住。
殷怀策顺手把她搂住，抱在怀里，轻轻地抚着她的脸颊，吻着她的红唇，温柔说道：“闭上眼睛歇一会儿，一会儿就到家了。”
栾红叶靠在他怀里，顺从的闭上眼睛，但精神却还是无法彻底松懈。
她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申时。”
“等了这么久？”
“见到你就不久。”
“我还以为今日太后娘娘是警告我不要与沈家作对。”
“不会。”
“我本来吓死了。”
殷怀策闻言把她抱得更紧了一点，吻着她的力道也略微重了一些。
一吻之后，栾红叶又继续说道：“沈将军长得特别像太后娘娘。”
这次，殷怀策没有立即说话，并且抚着她脸颊的手微顿，栾红叶察觉到了，睁开眼，正好与殷怀策的眼神相撞。
他眼中似是有精光略过，表情似笑非笑。
栾红叶敏感地察觉到这里面，似是有什么不能直接说之于口的秘密。
她眨眨眼。
京城的秘密真多啊！
但好在她知道沈太后似乎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与沈国公和沈新泉想法不一致，不然栾红叶绝对不敢在这个关头独自进宫，怎么也要拖到骆思宜或者殷怀策回来再说。
不过她仍旧让人守在宫门口，让骆思宜一出宫便能知道她被沈太后召进宫中之事。
这样若是她隔了一两日还没有出宫，骆思宜总要想办法进宫一趟或者给殷怀策传消息。
进了宫，栾红叶跟着人来到沈太后居住的慈安宫。
这是她第二次进宫，却是头一次见沈太后真容。
上一次她与周氏、骆思宜一起进宫，虽然说是奉太后懿旨，但却只见到了皇上和蒋贵妃，最后只到慈安宫磕了个头，并未见到沈太后真人。
今日她单独被沈太后叫进宫来，想来沈太后不会再给她吃闭门羹了。
果然等了一会儿，又有宫人领着栾红叶进了内殿。
今日天气不算好，有些阴沉，但殿内却极为明亮，因为到处都点着烛火。
栾红叶这才知晓，原来只要有足够多的的蜡烛，发射出的光芒也可以这般明亮。
在这明亮的烛光下，她可以看清楚一切，比如尊贵典雅的各种器具，比如安静如柱的大小宫人，再比如，有些出乎意料年轻的沈太后。
栾红叶在看到沈太后真容的一瞬间，眼神闪了一下。
她好像一个人。
不，应该说那个人好像她。
怪不得是一家人，沈东川与沈太后的容貌竟有七分相似！
论起来，沈太后应当是沈东川的姑母，两人关系还是十分亲近的。
“民女栾红叶拜见太后，太后身体安康，千岁千千岁。”
“免礼。”
随后，有宫人过来虚扶着栾红叶起身，并给她搬来了一个凳子。
栾红叶的心略微安定一些。
就眼下情况来看，今日沈太后召她进宫并不是兴师问罪的，不然也不会让她坐着。
栾红叶坐下后也没有随便开口，默默垂着头任由沈太后打量她。
半晌，沈太后开口：“新泉做的事情哀家都知道，是他的不是，改日让他给你道歉。”
栾红叶连忙起身：“不用不用，我、民女没有放在心上。”
“你与殷将军的事，与哀家说说吧。”
栾红叶心中思量，沈太后想知道她与殷怀策的事情，到底是她想知道，还是她替皇上问的？
不过栾红叶与殷怀策早就商量过，若是有一日不论皇上还是太后问起他们两个的事情，他们都如实回答即可。
对于这些上位者而言，他的臣民做的事并不会触怒他们，因为他们根本不值得与他们生气。
但隐瞒就不一样了。
这代表着“欺君”，代表着“不臣之心”。
栾红叶便捡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从她摆摊做生意开始说起。
“……那时候姚知县要对付我们，好在怀策得到了沈将军的赏识，有沈将军给怀策撑腰，姚知县才不敢把我们怎么样，我们的铺子才没有遭殃。
“我们心中对沈将军万分感激，并且在后来还有一回，若不是有沈将军在，我就要被歹人所害，沈将军对待我和怀策如有再造之恩，所以不论、不论沈将军的家人如何，我和怀策都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栾红叶说这些也是想告诉沈太后，她与殷怀策是坚定地“沈党”，只要沈太后和沈家不是要谋反，那他们对沈太后和沈家而言只会是助力，而不是阻力。
至于沈太后或者沈家真的与皇上对着干，栾红叶心想，真要到那一步，沈太后和沈家只会更加拉拢她和殷怀策，毕竟一个可以提供钱，一个可以统领兵，沈家绝对不会傻得把他们给推远！
栾红叶和殷怀策都认为，沈太后是他们在扳倒蒋家这一事上的有力助力，否则当初蒋贵妃产子，沈太后也不会答应帮殷怀策和骆思宜传递消息，更不会派稳婆出面亲自见证蒋贵妃生子。
栾红叶说完特意停顿了一下，假装说口渴了喝口水。
期间沈太后一直没有开口，栾红叶便有开口打算继续说下去。
“后来……”
“你说你遭歹人所害，是怎么回事？”
栾红叶知道自己摸准了沈太后的脉，她喜欢听有关沈东川的事情。
于是，她笑着开口：“说起那件事，我到现在想起都还心有余悸，那时候如果不是有沈将军及时赶到……”
……
……
栾红叶出宫地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
她上午巳时进宫，午时未时在宫里用过饭歇息了一阵儿，下午又继续给沈太后讲在西凉府的事情。
上午她主要说了殷怀策与沈东川相识的过程，下午则是说了殷怀策为沈东川效力，两人关系渐渐紧密的变化，以及沈东川偶尔到殷家吃她做的饭菜。
当然，栾红叶并不是只说沈东川，因为那样太刻意了。
或许沈太后不在意她看出她的喜好而刻意地讨好，但万一沈太后厌恶她的刻意讨好，反倒让这次进宫起到不好的效果。
因此栾红叶说四分不相干但有趣的事，再说六分与沈东川相干并且强调沈东川与殷怀策关系好的事。
栾红叶自觉效果十分好，因为她出宫都是沈太后吩咐她的贴身嬷嬷亲自送她的。
栾红叶一出宫门就见到殷家的马车，而殷怀策也从马车里出来。
嬷嬷看见殷怀策，笑道：“看来不用奴婢再送栾娘子了，奴婢这就回去了。”
殷怀策此时已经走到两人身边，他立即向嬷嬷行礼。
“有劳云嬷嬷亲自送红叶出宫，怀策多谢嬷嬷。”
“殷将军不必客气，今日栾娘子陪了娘娘一天，奴婢反倒感谢栾娘子呢，时候不早了，你们快回去吧。”
栾红叶也赶紧向嬷嬷表示感谢，目送嬷嬷走进宫门，然后她才与殷怀策一同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之后，栾红叶崩了一天的精神瞬间松懈下来，她几乎连坐都坐不住。
殷怀策顺手把她搂住，抱在怀里，轻轻地抚着她的脸颊，吻着她的红唇，温柔说道：“闭上眼睛歇一会儿，一会儿就到家了。”
栾红叶靠在他怀里，顺从的闭上眼睛，但精神却还是无法彻底松懈。
她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申时。”
“等了这么久？”
“见到你就不久。”
“我还以为今日太后娘娘是警告我不要与沈家作对。”
“不会。”
“我本来吓死了。”
殷怀策闻言把她抱得更紧了一点，吻着她的力道也略微重了一些。
一吻之后，栾红叶又继续说道：“沈将军长得特别像太后娘娘。”
这次，殷怀策没有立即说话，并且抚着她脸颊的手微顿，栾红叶察觉到了，睁开眼，正好与殷怀策的眼神相撞。
他眼中似是有精光略过，表情似笑非笑。
栾红叶敏感地察觉到这里面，似是有什么不能直接说之于口的秘密。
她眨眨眼。
京城的秘密真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