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严科见承恩伯脸色忽白忽青,偷着乐。

  冷不丁的,轿子被人似乎狠狠的撞了一下,严科没坐稳,轿夫哎呦一声。

  赶紧认错:“大人,那顶轿子抬的太急,小的有罪。”

  严科拧眉,将官帽戴正,顺着轿夫的话往前边看去。

  待看见乔布盂的轿夫脚底生风,好似踩了风火轮,心急火燎的跟野狗看见了狗骨头。

  嘴角狠狠一抽:“没事。”

  顿了顿,又道:“咱们也快点。”

  成日上朝谈论政务,时间一长,难免也觉得有些枯燥乏味。

  再加上每次上早朝,忧国忧民,精神压力过大,所以,每当朝中有点什么八卦之事。

  不管是御史台还是监察院的官吏,还是其他的大臣,那鼻子都跟狗一样的灵敏。

  一个个牟足了劲看热闹。

  “是。”严科想看热闹的心理,车夫都瞧出来了。

  深呼一口气,抬着轿子往皇宫的方向飞奔。

  紧接着,又有一轿子擦着承恩伯的轿子而过,连寒暄都没寒暄,风风火火的赶进宫。

  这大概是有史以来,朝臣上早朝最轻松积极的一次了。

  皇宫,金銮殿。

  今日来上早朝的大臣从龙椅前一直排到了大殿外,足足有二丈远。

  罕见的是,就连告假休病多日的鲁国公,竟然也来了。

  “国公爷,您的病,好了?”

  鲁国公带着尽忠冠,腰间佩戴紫荷,年过五十,身子骨还算硬朗。

  嗯,今日瞧着比以往还要更有精神头一些。

  魏国公问他,他点了点头,摸着长须:

  “好了不少。”

  笑话,有八卦听,他能不来么。

  “怀远将军,您的伤也好了?”鲁国公对面。

  怀远将军麻健也罕见的来了。

  蒋平眼神深深的看向麻健,关心道:

  “麻将军带兵多年,身有旧伤,不知身子如何了?”

  “好多了,尤其是这两日,格外畅快。”麻健摆摆手。

  一张老脸,拧成了麻花。

  他暗戳戳的极力压制自己的个高兴,但大臣们各个机灵的厉害。

  怎能瞧不出,只纷纷咳嗽几声,眼神时不时的落在方鹤安跟承恩伯身上。

  旋即又撇撇嘴,心道:“此时心虚什么,还站那么远。”

  “这不是故作迷障么?”

  “陛下到!”朝臣心思各异。

  这些年方鹤安崛起的速度太快,难免惹来仇家。

  其中,鲁国公跟麻健都跟他不对付。

  尤其是前两年,麻健率领手下将士跟方家军过招时,不慎从马背上跌落。

  从此后,就落下了脚坡的毛病。

  麻健自以为他的身手不输方鹤安,都是因为方鹤安用小人伎俩,他才掉马。

  事后,方家军将士又大肆抹黑他的名声。

  两年前的仇,今日抓住机会,他定会狠狠的落井下石。

  想着,麻健的腰杆子挺的直直的,曹吉祥尖细的声音传遍大殿。

  群臣跪地高呼:“拜见陛下。”

  “今日诸位卿家来的倒是整齐。”皇帝坐在龙椅上。

  语气不明的说了一句话,挥挥手:“都起来吧。”

  “谢陛下。”大臣们一个激灵站起来。

  生怕动作慢了,吃不上瓜了。

  “诸位卿家有何事要奏?”

  终于开始了。

  群臣摩拳擦掌,乔布盂拿着玉笏对江玄晏挤眉弄眼,似乎在说:“江大人还在等什么呢。”

  “上场啊。”

  “臣有事启奏。”江玄晏慵懒的走出列。

  “说。”皇帝眯眼。

  江玄晏立马道:“臣奉命审问怀王勾结顺平王余孽一事。”

  “昨日戚大人已经将部分证词呈现给了陛下。”

  江玄晏弯腰,戚泽立马出列:“陛下,江大人所言,正是。”

  “ 臣昨日辛苦了一整晚,终于叫怀王开口,但他只愿意面见陛下交代此案。”

  江玄晏又说。

  方鹤安站在队列中,宽大衣袖中的手握的死死的。

  “准。”皇帝抬手。

  下一瞬,御林军就压着怀王走了进来。

  怀王浑身都是伤,可见是被动刑了。

  一进大殿,他就哭诉:“陛下,老臣冤枉啊,老臣都是被方家人害的。”

  “方静怡毒杀王妃,本王被方鹤安跟方家人威胁,庇护了方静怡。”

  “可事后本王却从方静怡身上发现了方家背地里跟顺平王余孽勾结。”

  “本王恼恨方家人欺骗,气急之下,杀了方静怡泄愤。”

  怀王痛哭流涕:“臣真的是冤枉的。”

  “便是因为臣知晓了方鹤安跟萧家的秘密,这才叫他们针对上。”

  “给臣扣上了一个莫须有的勾结余孽的罪名,臣冤枉啊。”

  “方鹤安跟萧清珑有私情,他们生下了一个私生子,就养在方老夫人身边,名为方凯!”

  怀王的语速又急又快。

  生怕说晚了事情会出现变故。

  话落,他又老实交代:“臣还知道方家勾结顺平王的罪证。”

  “顺平王余孽就隐藏在京师的胡记烧饼铺子,只要陛下命人捉拿,便能知晓老臣说的是对是错。”

  怀王砰砰的磕头。

  方鹤安赶紧跪地:“陛下,臣冤枉。”

  “臣从未勾结顺平王余孽,此事是怀王所为,是他栽赃给臣。”

  “方将军的意思是,勾结顺平王余孽是怀王栽赃给你的。”

  江玄晏似笑了笑:“跟萧大姑**私情是真,有孩子也是真的?”

  终于问到了大瓜,朝臣屏住呼吸,直勾勾的看着方鹤安。

  “不是真的。”方鹤安顶着压力,仿佛抽干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陛下,臣看不如滴血验亲,只要查清方凯究竟是不是方将军的血脉,便能证明怀王所言是真是假。”

  终于轮到御史台的官员上阵了。

  乔布盂先开口,紧接着,其他官吏纷纷谏言:

  “陛下,正是如此啊。”

  “只需要滴血验亲,便能证明怀王所言真假。”

  “若是方将军真的是被冤枉的,这是最好的证明法子。”

  鲁国公跟麻健也跟着开口。

  大臣们意见一致,摆明了都想吃瓜。

  至于跟方鹤安交好的大臣则是拧了拧眉,也没开口帮着说话。

  无疑,滴血验亲,是最好最快的办法。

  “曹吉祥,去方家,将方凯带过来,当着朕跟朝臣的面,让他与方鹤安滴血验亲。”

  皇帝眉眼寒凉:“另外,江玄晏,朕命你带一千御林军,即刻去胡记烧饼铺,捉拿顺平王余孽。”

  “是。”曹吉祥跟江玄晏异口同声, 纷纷领命往外走。

  朝臣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各个全神贯注,眼珠子瞪的跟灯泡似的。

  生怕错过这场惊天大瓜。